薛将军府,谁人不想巴结,哪里是他一个小辈能够得罪的?
他得罪也就罢了,怕是此番连累到了陆国公府,这薛家往后越发疏远陆国公府可怎么好。
“你也不必太急,虽则平哥儿打小习武,但是陆渊那孩子也是个厉害的。”周太君倒是稳住了性子来,走下台阶,问那丫头道,“有人劝架吗?府上这么多人。老将军呢?速去回禀了老将军去,让他赶紧将这两个小辈拉开才是。”
那丫头低声说:“老将军……早有人回禀将军了,只是……”她吞吐道,“只是老将军不但没有劝架,反倒是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兵器来,原本两位爷赤手空拳倒还好些,此番可是……怕是得闹出人命了。”
“这个老畜生!”周太君恨恨一跺脚,无奈地走了出去。
外面园子里阳光正好,外面围了一众人,周太君见不到薛平跟陆渊,却是听得到那砰砰砰的兵器相撞的声音。
“打得好,平哥儿,这招用得好。哈哈哈哈哈!”薛勇站在人群最里面,明显有些兴奋起来,随手抓住一个人就跟他唠叨起来,“你看清楚了,方才那招式,真是快准狠,用得实在是妙,最重要的是手要快,要是慢了半拍,哼哼,怕是就死无葬身之地咯。”
“是是是,老将军说得是。”那人哭笑不得,只觉得被老将军捏着的那只手都快要碎了,他满头满脸全是汗水,眼神都是虚浮的。
薛勇打量起他来:“肾虚,绝对的肾虚。”
“老头子!”周太君见状,实在气得不轻,几步跨到薛勇跟前来,狠狠瞪着他道,“你这是做什么?瞧着这俩孩子动手打架,你不但不劝着些,反倒是还给了武器?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,怎生这个时候也尽瞎胡闹。”
狠狠训斥了丈夫一顿,然后冲里面喊道:“都给我住手!”
薛平再怎么着,自己祖母的话是绝对听的,见状,连忙收了招式。那边陆渊自也是停了手来,只是手中还握着长|枪,一副“你敢再打,我就奉陪到底”的架势。
见好好的一场戏被老婆子搅和了,薛勇不开心,立即板起那张脸。
周太君没有理会他,只朝着薛平走去,训道:“你简直是放肆,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?还不快给陆家哥儿道歉。”
薛平望了陆渊一眼,见这小子面露得意之色,他越发瞧得不爽,稍稍一用力,那□□便朝陆渊射了去。
陆渊微微侧身,躲过那利器,长|枪便射在地上,深深嵌入泥土之中。
陆老太太忙道:“老太君,这怎么可能是薛三爷的错,薛三爷平素如何品性,我们都是知道的。这孩子懂事,打小就十分懂事,哪里能是他先动的手?定当是渊哥儿的错。”说罢走到陆渊跟前,狠狠道,“渊哥儿,还不朝薛三爷认错!”
陆渊攥住长|枪的手捏得死紧,手捏得疼了酸了,这才能深深埋藏住心中那股子恨意。
“是,老太太。”他十分礼貌地朝自己祖母颔首,而后并没有向薛平道歉,而是走到周老太君跟前,低头道,“晚辈搅了老太君兴致,特地向您老人家请罪,请您责罚。”
“好了好了,什么责罚不责罚的,你是客,又是小辈,如此倒是我将军府怠慢了你。”又转头冲薛平道,“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?你惊扰了陆家老太太,害得人老人家担心,就想拍拍屁股走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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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平虽则是武将,但是不傻,此番知道自己祖母何意。
方才两人兵刃相见,不管谁对谁错,可陆渊朝老人家道了歉,就算他是错的,也会变成对的。今儿还是在自己府上,又这么多人瞧着,再不低头,怕是人家会说将军府势大欺人,那就不好了。
想到此处,薛平也冲陆老太太抱歉道:“惊扰了老人家,是晚辈的错。”
陆老太太道:“薛三爷哪里有错,方才分明是在指点我家渊哥儿呢,你们切磋武艺,老将军这才一旁欢喜的。”
薛勇站了出来,二话没说,一脚踹在薛平屁股上。
“让你平时不好好练武,你看,这下丢脸了吧。”薛勇环手抱胸,像是一尊山一般稳稳立在中央,一双豹眸狠狠定在薛平身上,“你看看你,连陆家这小子都打不赢,往后出门别说是我薛勇的孙儿。”
说罢,又伸腿踹了他一脚,然后拧着他耳朵,就将他拽走了。
到得静谧之处,薛平朝薛老将军跪了下来,低头头,语气却是强硬道:“祖父,我要娶琬琬为妻,孙儿恳请祖父去贵安侯府提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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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林琬一直噩梦缠身,总会梦到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,梦见自己嫁给了陆渊,梦见外祖一家被抄了满门,也梦见她再也见不到赵邕。
陆渊耍卑鄙手段,害得她不得不嫁,之后赵邕虽则一直再未娶妻,可对她总是敬而远之。
她想靠近他,却每每被他周遭的清冷所震慑住,她想一直呆在他身边,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,永远都不再有机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