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懋棋随口说了句。
郝桂香瞪了他一眼,“你能有啥事?”
“我出差回来,还没有回单位报道呢,有些工作上的事,需要跟领导汇报。”
沈懋棋再次找借口敷衍。
要是她说了实情,他老妈会把他耳朵念叨出茧子,指不定还会压着他去跟林琬清道歉,他不要面子的啊。听他说的振振有词,郝桂香也不疑有他,忙道:“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厂里啊,在那儿杵着干啥。”沈懋棋"嗯”了一声,道:“我回屋换身衣裳。”郝桂香没好气地抱怨,“阿清在的时候不换,这会儿换,平常心心眼多地跟筛子一样,偏偏这会儿成傻子了。”沈懋棋回到房间,拿起镜子照了照,镜子里的男人白皙斯文又俊俏,风采一点儿没减,完全符合林琬清找对象标准,但她为啥就只想对她耍流氓呢。
找了一身干净衣裳,把身上的干净衣裳换下,然后拿起公文包去了钢铁厂,撒了一个谎,就得用行动去圆。其实他这次去省城并不是去出差,而是去办私事,他上工民兵大学的同学递给他一个消息,中央方面要来调查组调查张秋山,也就是王跃进身后几个家族的靠山,他怕事情有变,让张秋山逃脱,便决定亲自去一趟,把张秋山的罪名给他坐实了。
“唉!”
他叹口气,他忙里忙外地为社会清楚蛀虫,为林琬清的事业扫平障碍,而她呢,却只想对他耍流氓。想着他眼眸就开始幽深起来,林琬清她注定只能是他沈懋棋的媳妇儿,她跑不掉的。
刚到西门街,推着自行车,正打算进门的林婉清,突然鼻子痒痒,“阿嚏阿嚏阿嚏"连着三个响亮的大喷嚏打出后,林琬清揉了揉鼻子,“大热天竞然着凉了,肯定是在沈懋棋家吹电风扇吹的,一会儿得喝点儿姜汤。”“林姐,听说打喷嚏是一想二骂三念叨,肯定有人在念叨你。”
木头凑过来好心地提醒道。
林琬清眉头微蹙,问:“念叨我,谁念叨我?”木头两手一摊,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林琬清垂眸沉思了一秒钟后,眼眸亮了,嘴角也弯了起来,她觉得吧,一定是沈懋棋在念叨她。毕竟俩人才在处对象这事上不欢而散,如果不是挂靠单位这事占据着她的全部心思,她肯定也得念叨他呢。“唉。”
她叹口气,她只是想要谈个恋爱咋就这么难呢。婚姻太重要了,她虽然有些喜欢沈懋棋,沈懋棋对她也有好感,但俩人到底适不适合经营婚姻,却是另外一回事。
“林姐回来了。”
大春看到她,大声打了声招呼,把林琬清的思绪拉了回来,她笑着跟他点了点头,问:“温哥呢?”大春指了指堂屋,“在屋里呢。”
林琬清抬腿便进了屋,温国良此刻正吹着电风扇,吃着西瓜,甭提多惬意了,看到她之后,便伸手招呼,“林姐,吃西瓜。”
林琬清笑了笑,“好。”
走过去坐下,拿起一片西瓜开啃,“这西瓜好吃,又沙又甜。”
温国良笑了,“是吧,我中午打家里过来的路上,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农卖瓜,我直接包圆了,兄弟们都吃过了,只剩下这半个了。”
“西瓜还是用井水镇过好吃。”
林琬清边吃边点评。
温国良附和,“可嘴馋得等不及,等下次一定放井里头镇一镇。”
林琬清再次啃了一口西瓜,心想如果能买到冰箱就好了,能够随时吃冰镇西瓜,还能够自己制作冰棍。冰箱是好,但先有钱才能买,她咽下一口西瓜,问:“罐头厂的事儿咋说?”
温国良把木头在路上的话重复了一遍后,补充道:“不过罐头厂的王厂长还有一个条件,得事先解决五个人的就业,我没想好怎么安排,你脑子好使,你想想。”林琬清拿起一方帕子,边擦手边道:“这个好安排,咱们挂靠单位名正言顺了,就能够招聘一些销售员,把咱们生产的货品售卖出去,咱们不能总靠着加工这仨瓜俩枣的。”
“那工资咋开?”
温国良又问。
林琬清笑了笑,“保底19块,多劳多得,上不封顶。”温国良不解,“这是啥意思?”
林琬清再次解释,“就是说最低工资19块,上不封顶的意思就得看销售员的能力了。”
接着她把对销售员的安排说了,这些人保底工资19块只是一个保证,至于能拿多少工资就得看他们销售出多少货了,她看订单给提成,提成就给2%。温国良皱眉头,“怕他们有人不想干。”
林琬清笑了,“不想干,那就留家里出苦力,工资20块,涨工资只能跟着工龄涨。”
“其实销售员才是最挣钱的,不多说,只要一个月销售够100块,工资就能拿21块了,如果再多点儿,铁定会更多。”
“但好多人只求稳妥。”
温国良说道。
林琬清一拍手,“那就让咱们兄弟上,好事自然紧着咱们自己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