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看向天子,拱手道:“皇兄,臣弟斗胆想赢下这一局。”
刘胤神色淡淡,从棋盅中抓了一把白子攥在掌心,“开始吧。”
肃王抓了一枚黑子,同样攥藏在掌心。
两人将抓棋子的手放在棋盘上猜先,一枚黑子代表猜对方拿的单数,两枚黑子则代表猜的是双数,若是猜对,己方执黑子先行。
刘胤的手松开,棋盘上赫然留有两枚白子。棋局开始,殿中顿时安静下来。
嘉和先是在旁边站了一会儿,看两人对弈,后面大抵是站累了,索性便在放在的蒲团上坐下,继续看两人下棋。永宁其实想离开,但又不得不留下来观棋,让人拿来一个蒲团,硬着头皮在棋桌另一边坐下。
她不像嘉和那样,离天子近,也没有靠近肃王,而是选择居于棋盘中间。
这一局比她下的那局还要激烈,两人追得紧,稍有不慎就被对方扳了,一子都不敢马虎,需考虑后面的走向,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落子。
永宁被紧张的局势吸引,已然忘了押的是肃王,出于私心自然是想天子赢下这一局,身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往台天子那边挪了半分,披帛落下,逶迤在地。每每他的子被吃时,永宁屏住呼吸,紧张地捏着膝上的丝绢。
蓦地,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手,永宁的后背的登时僵直,杏眼圆睁,头皮直发麻,脑中一片空白,不敢乱动分宅o
他他他竞在棋桌下面拉她的手!
甩也甩不掉!
永宁心里一紧,生怕就被看见了,忙将落下的披帛拾起,盖住他的手,仍觉不妥又将披帛往上敛,遮住他伸来的手臂。
刘胤面色淡淡,端端坐着,右手执棋落下,视线所到之处是整个棋局,看似每一步都在沉思,然而左手却伸向永宁,大有几分拉她凑近的意思。
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紧张的棋局上,又因视线受阻,根本就没有发现棋桌下的这一幕。
还好是没人注意,永宁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,额间渗出密密的细汗,紧绷的一根弦再用了一拉,便要断了,根本无心这一局棋。
刘胤神色平静地下棋,那被披帛遮盖住的手却勾着女子纤长的手指,指腹轻轻摩挲。
勾缠的手指用力,永宁只觉那一股大力正将她往那边拉拽,她惶惶不安,生怕就闹住了动静,引来肃王他们的注视,无奈之下悄悄往天子那边挪动,凑他近了。她的身子挪到半分,又停了动作,等棋下了数个回后,又朝他那边挪,等指尖的那拉力消失时,她甚至都比对面的嘉和还离他近。
刘胤唇角扬起一抹弧度,也不勾着她的指了,温厚的大掌包裹着她软软的手。
恰逢此时一脸笑意的嘉和倏地抬头,永宁余光瞥到,呼吸立刻紧了,心跳加速,偏生这时握她手的男人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永宁故作无事镇定地盯着棋局,实则害怕被嘉和发现揭穿。
嘉和眨了眨眼睛,感觉有些不对劲地看着对面。她本是因为皇兄快赢了而扬起的唇角,慢慢压了回去。永宁怎么又凑到她皇兄这儿来了?
怎么押了旁人,还硬往皇兄这里凑。
刘胤落子时没有理宽大的袖子,嘉和的视线蓦地被袖子挡住,她低头看了落子的地方,忽然替皇兄急了起来。他怎么能下这里!
下这儿便给了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,本来要赢的局面,变得有些不稳。
嘉和看着都着急,一门心思又扑在了胜负难定的棋局上。
永宁长舒一口气,魂都险些吓没了,乱跳的心慢慢缓和下来。
她抬头偷偷瞧了眼刘胤,男人仍是那份一本正经的模样,永宁敛了视线,抿抿唇,确实是带了一股情绪,用力捏了捏他的手。
换来的是男人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,像是小小的一番惩戒。
良久,这一局棋总算是分出了胜负,肃王败了。永宁趁着刘胤分神,忙将手抽了回来,抬头对上嘉和欢喜的笑脸时,也跟着咧嘴笑了笑,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。这一笑,她才觉不对劲,收回扬起的唇角。她押的是肃王!
肃王连输两局,心情自然是不好,沉这一张脸看着败局,在脑中复盘。
倏地他一笑,惹得人一头雾水。
肃王看向永宁,很是自然地将话题挑出,“我就说怎么如此熟悉,七妹妹那一局的走法,倒有几分皇兄的影子。”
他打趣说道:“七妹妹不厚道,怎么还藏着掖着,方才也不讲。”
与天子有关的事情突然被揭了出来,永宁的内心慌乱起来,恰在此事嘉和的目光看了过来,多了几分怀疑打量的意味。
永宁脸色骤变,手心出了一层冷汗,紧张地抿了抿唇。刘胤却也不回避,淡声说道:“她的棋,是朕教的,手法上若是没有朕的影子怕是说不过去,如此倒是朕教得不负责任。”
他眼眸轻抬,望向身旁的永宁,“都是年少时的事情了,如今再回想,已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