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眼,声音有些沉,“你这是在跟哥哥使性子?”永宁到底还是有些怕他的,微微低头,捏紧玉勺柄。“张金贵。"刘胤唤了声,命其速速去办,“作料,还有油酥豆子,一并端来。”
永宁愣忡,根本没想到他会应了她这的任性要求,还将一些配料寻来。
她喜欢吃辣,可不是故意找茬儿,豆腐脑还是辣的最好吃,麻麻辣辣的能盖住豆腥味,皇兄是知道她口味的。张金贵办事快,再回来的时候,托盘上的作料应有尽有,全是永宁喜欢的。
那油辣子红彤彤的,光闻着就香香辣辣,永宁的肚子不合适地响了起来,闹得她脸红,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。快午时了,她还没吃饭,自然是饿。
刘胤倒也没笑她,让人添了几道她爱吃的菜,将午膳一并用了。
永宁脸上的红烫消散,将白嫩嫩的豆腐脑端到面前,放了适量酱油和花椒粉调味,勺子舀了三勺辣椒油,又觉不够,多添了一勺带辣椒的红油,拿筷子夹了些翠绿的葱花和芫荽(suT)点缀,一大把切碎的葴(jif)菜嫩根和金黄的油酥豆子必不可少。
一碗白嫩的豆腐脑,经永宁这一番加料,红油辣子裹着细嫩的豆腐,色香俱全,实在诱人。
永宁闻着香味便已经饥肠辘辘了,拿起玉勺准备吃时,刘胤忽然将一碗热的鱼粥递来,温声道:“先喝两口粥垫垫。”永宁确实饿了,听他的话先喝了些粥。她小口小口喝,鱼肉细嫩,粥的味道也很鲜,眼眸亮了几分,不知不觉间都快见底了。
她拿丝绢擦了擦嘴,对刘胤说道:“喝大半碗了,可以吃豆腐脑了。”
刘胤点了点头,永宁明显很高兴,笑起来眉眼弯弯,跟小小月牙一样好看。
永宁将佐料搅散,一碗豆腐脑满是辣子,偏偏她就喜欢这样吃,尝到味道后眼前一亮,雪腮鼓动,停不下来。刘胤静静看着她用膳,心情顿时好了起来,唇角扬起一抹弧度。
永宁察觉到旁边的一道目光,她握着勺柄看了过去,与男人含笑的目光不偏不倚对上,她顿时愣住,脑中一片空白,有些慌乱无措。
男人拿着丝绢,拭去她唇角沾着的辣油,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翼,永宁心突然间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,大抵是为了掩饰怦然乱跳的心,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,“皇兄要尝尝吗?”然而话一说出口,永宁失悔,正欲收回,手中的玉勺被男人拿走,那碗麻辣豆腐脑也挪了过去。
刘胤舀了一勺,张金贵的心提到嗓子眼,伸手急忙阻止,“陛下!”
“去催催御膳房上菜。"刘胤冷声说道,将多嘴的人遣走。张金贵无奈退了出去。
刘胤斯文儒雅地吃着碗里的豆腐脑,握着的勺柄是她方才握过的位置,那玉勺也是她用过的,永宁脸颊蓦地热了起来,后悔那没过脑子的话。
他不擅吃辣,刚吃没两口,便辣得呛口,背过身去掩唇咳嗽。
永宁忙不迭递去水解辣,他背着身还在咳,犹豫一阵还是伸手,搭着他的肩背,帮他顺了顺。
刘胤呛得脸红,饮下她递来的水后,嗓子舒服不少,但仍火辣辣的。
永宁觉得因她放的辣子油才让天子呛住了,莫名生出愧疚,盛了一碗鱼粥递过。
刘胤接过,也不换玉勺了,便就着她用的喝粥。永宁脸颊绯红,难为情地拢眉,他怎么都不避讳的。这厢,宫婢们入殿,呈上几道菜肴,皆是永宁喜欢吃的,她重新拿起筷子,闷头用膳。
刘胤中途给她夹过几次菜,永宁尽数吃完了。本以为这样乖巧一点,他就会放她离开含章殿,哪知他命张金贵将折子拿来,直接在含章殿处理政务,不去宣政殿了,寸步不离地看着她。
永宁说不生气是假的,转身气呼呼回了里间,在罗汉榻上躺下。
躺着躺着便要睡着了,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动静吵醒,永宁仔细一听好像是天子在斥责张金贵。
永宁竖起耳朵细听,好像是天子龙体有恙,张金贵在劝他喝药。
他怎么又不喝药?之前因为头疾犯了,不肯喝药。永宁不知不觉中皱眉,从榻上起身,从里间出来,御案上整齐放着一叠折子,天子阖眼靠着椅背,眉头紧锁,似乎是在隐忍不适,长指揉着眉心。
案边放着碗,大抵就是张金贵才端来的药。早前还逼着她用膳,轮到自个儿喝药的时候,却不见他果断干脆。
永宁正出神,天子忽然睁开眼睛,御案面朝离间,他一睁眼就看见在外面她。
张金贵顺着天子的目光看去,蓦地想起很早以前送来的那盏枣泥糕,忽然心生一计,像是看到救星一般,扶着拂尘朝永宁去,“殿下,您快去劝劝陛下吧,将药喝了。”永宁生气归生气,还是挺担心他的,问道:“陛下怎么了?”
“张金贵!“天子厉声呵斥,明显是不想让永宁知晓。张金贵猛地跪在地上,便是受罚,也要说出来,“陛下有胃疾,饮食不能太过辛辣,那豆腐脑放了太多辣子,如今陛下的胃病犯了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