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开门见山说道:“臣妹去定国公府赴宴,与永宁见过一面,宴会散去后,才知皇兄四下寻找永宁。臣妹见那会儿见永宁一个人鬼鬼祟祟离府,心生好奇,于是便派侍女暗中跟随。”她侧身看眼带来的侍女,那侍女会意,上前回话,“禀陛下,奴婢跟着永宁长公主离开,路过间成衣铺子时,换了身朴素的衣裳,发现长公主是往城东去了,奴婢原本跟着大公主的,但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打晕了,再醒来时将人跟丢了。”“那人下手重,奴婢如今后颈还疼。”
天子眼皮微抬,冷睨侍女一眼,指腹缓缓摩挲着玉佩,状似神思。
怀仁担心天子不信,“臣妹不敢欺君,以项上人头作保,绝无虚言。”
殿中静得可怕,天子盯着一处,目色发沉,好半响才敛了沉沉的目,冷声说道:“朕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怀仁还等着天子震怒发令捉回永宁,那知竞与她预想中完全不一样。
她欠了欠身,告退离开宣政殿。
刘胤望着发沉的夜色,昏黄的烛光罩着他锋利的轮廓,半张面容藏于光影之下,给那本就深邃的眉眼平添几分狠厉。他慢慢阖眼,长指揉了揉眉心。
她方向感极差,刚入宫那会儿常常迷路,更莫提从不熟悉的京都街巷了。
城东。
城门在南北两边,而坐落在城东的,只有一个六安渡口。她居于深宫,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?
骤然间,一个念头闪过,刘胤猛地睁眼,乌沉沉的双眸藏着狠厉,愠色渐浓。
还是大意了。
刘胤起身,光影掠过深邃的眉眼,大步流星离开宣政殿,冷眸扫向候在殿外的禁军头领,沉声吩咐道:“带上大队人马,将元姝大长公主府给朕围住!”
禁军头领心头一宕,这与元姝大长公主何干?抬眸间,只见天子的身影已下了长长的台阶,他忙跟了上去。火
乌衣巷,元姝大长公主府。
“天子这是何意?本宫刚要歇息,天子不声不响地带着一队禁军,将这府邸团团围住,敢问本宫是犯了什么事?!”元姝于正厅见到天子,以长辈的姿态,怒气冲冲地诘问道。数名禁军候在外面,剑拔弩张的气氛将整座府邸笼罩。刘胤长身玉立,身上还裹着夜的寒气,眉目颇沉,缓缓转动玉扳指,“皇姑的手,未免伸得太长了。”话音刚落,一内侍被押解进来,正是玉芙殿的小玄子。元姝眼皮轻掀,漫不经心道:“本宫不知天子在说什么。”刘胤低嗤一笑,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,他耐心耗尽,开门见山道:“永宁呢?朕今夜非带她离开不可,是朕派禁军搜府,还是皇姑将她带出来?届时闹起来,可莫要怪朕,不尊长辈。”元姝坚持说道:“本宫没见过永宁。”
大
夜色越发黑沉,永宁本已在厢房歇下,但辗转反侧间始终不能入眠,恰逢此时她听见外面传来慈案窣窣的动静。就着清冽的月光,永宁披了件外裳来到窗边,廊檐下一名拎着灯笼的侍女急匆匆而来,没有敲门便推门而入,见永宁没睡长舒一口气。
“不好了,天子带禁军寻来了,就在前厅,殿下正拖延时间,长公主快随奴婢走,暂先避一避。”
永宁心头一凝,面色煞白,寒意从脚下升起。他还是寻来了。
永宁急忙跟着侍女离开屋子。府中有条密道,元姝让她暂时藏身在密道内,待这一波过去,消了天子的疑虑。夜色发沉,府邸许多地方都没有灯笼,侍女的灯笼也早灭掉了,永宁的心紧到了嗓子眼,跟在她的后面,穿过长廊。凌乱的脚步声倏然从前方拐角传来,沉沉的夜色中,突然有了火把的光影,那些火把正逐渐靠近。
永宁鸦睫扑簌,恐慌万状,料到是禁军搜来了,心中的悬着块沉重的石头,忙将腰间系着的一串不时响动的银铃扯下,收入袖中。
这银铃是母亲留的遗物,她不曾丢下。
侍女暗道不妙,拉着永宁折返回去,先暂时避避风头。两道黑影穿梭在回廊,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,好似将她们包围,永宁闻声色变,惶惶不安,手心已是密实的冷汗,感觉有双乌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。
下回廊,正欲穿过小花园时,一道高壮颀长的黑影从掩映的道上出来。
月光投下,天子逆光而站,面容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,寒眸直直扫来,与永宁紧张不安的视线在半空相撞。永宁面露恐色,一颗心;坠至谷底,双腿忽地一软,好似踏进了一汪沼泽,被一股大力束缚,跌倒在地。她汗毛倒竖,踢踏难安,喉咙仿佛被阴沉冷戾的目光遏住了。
永宁仰头望去,天子逆光缓步走来,沉重的脚步声响起,步步逼近。
禁军纷纷而来,举起的众多火把足以将小花园照亮。一层围着一层,好似铜墙铁壁,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。永宁浑身紧绷,冰冷的寒意随着那道身影渐近蔓延全身,呼吸一窒。
天子行至她的面前,长指摩挲这她赠的玉佩,居高临下望向她,目光一寸寸压过去,压迫感十足。
他俯身,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