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宫里长大,对东西各市还一无所知。”“每年秋日,当属阳澄湖的大闸蟹最是鲜美,想必是从水路运来,你可知离皇宫最近的渡口在哪?最远的渡口又在哪里?"永宁一副好奇的模样,问道。
京都水系发达,渡口不止一个。
天子知道她惧水,若是逃走肯定不会走水路,但她偏偏就打算从水路逃走。
小玄子微愣,逐一跟永宁细说。
永宁记在心里,又闲扯了几句,便让小玄子退下了。小玄子看了眼那被丢到一旁的宣纸,低首退出宫殿。长公主好像在悄悄筹谋什么事情。
殿中再度恢复宁静,永宁将那宣纸重新铺开,做好标记,叠好夹在手札里,藏与枕头下面。
火
夜幕降临,大长公主府。
朦胧的烛光下,纱幔随着晚风扬起,勾勒出床榻边两道身影。
元姝墨发披散,枕在长庚的膝上。
她把玩男人的长指,额上的赤色花钿艳丽生动,扬起的一抹笑足以表明此刻的喜悦心情。
长庚垂眸看着膝上佳人,抚摸她的长发,“发生了什么好事,殿下这般高兴。”
元姝笑道:“天子赐婚,永宁和陆涿绪两个月后完婚。天子给陆涿绪赐婚,真是天大的笑话,本宫那侄儿不将武安侯一家打入大牢,都算是他陆家祖坟上冒青烟,行大运了。”长庚绕了一指她的长发,“殿下前几日就知道这件事了。”元姝抬起胳膊,挽着男人的脖颈,“郑太后煞费苦心地想撮合永宁和那姓裴的,还搬出该死的占星阁来,别以为本宫看不出其中的门道,可惜偏不如她意。陆涿绪娶了永宁,但永宁好像并不喜欢这门婚事。”
“依本宫的人所察,永宁想逃婚,但她想的法子太笨了。”元姝胳膊稍稍用力,将男人的头压得凑近,轻啄他的唇,“逃婚呀,本宫最是喜欢,得助她一臂之力才行。”“太后忙了一阵,结果永宁没嫁给那姓裴的,反而逃了,她那难看的表情,本宫光想想就觉精彩,快哉快哉。”郑太后和占星阁的老东西,都该死。
元姝大笑,从长庚膝上起身,岔/坐在他的膝上,乌黑柔顺的长发及腰,手臂圈着他的脖子,衣襟松松散散,长指在他唇上一压,“永宁逃出皇宫后,就靠你了,这次可别再让人给抓回去了。”
长庚神情一滞,回忆起陈年旧事,眉眼颇沉。当初殿下和亲逃婚不成,被抓了回来。
“阿七遵命。”
长庚挽着她婀娜腰身,将人往怀里一带,馨香扑了满怀。他紧紧抱住,是失而复得的疼惜。
元姝按住男人的肩膀,染了丹蔻的指甲在烛火下艳丽闪烁,她推了推男人的肩,将人带着压向床榻。两唇相贴,极尽缠绵。
衣袍纷纷抛出床榻,气氛升温,暖昧缱绻。女子婀娜的身姿映在纱幔上,长发飘飘,肩头耸动,似在广阔无垠的草原策马漫游。
这日,永宁得闲,去了昭阳殿看瑜哥。
琦哥的水花已经痊愈了,精神比在病中好许多,永宁去的时候,他正在屋子里练字,一笔一划耐着性子临摹。王太傅直夸他这几日跟变了个似的,虽然也贪玩,但知道用功读书了,学东西也快。
永宁见琦哥这般认真,一时间高兴,没打扰他,将做好的糕点放下,便离开了。
回玉芙殿的路上,永宁遣走侍女,独自登上高台阙楼眺望。玉芙殿距离几个宫门都不近,皇宫守卫森严,每隔一阵就有守卫在甬道巡视,宫门口也有守卫过问,倘若要从宫里偷偷逃出去,诚然不行,势必会惊动天子。
永宁眉头逐渐拢起,她想逃,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寻个由头出宫,然后趁其不备,偷偷逃走。
然而最近被看得严,她根本就没有出宫的机会,今日还是孙嬷嬷离开,她才得闲来找瑜哥。
永宁心情低落,从高台阙楼下来,心不在焉地往回走,盘算着要如何在这两个月中找到一次出宫的机会,她正想得入神,一块石头突然朝她飞来,结结实实砸中她的手臂。这一下砸得可不轻,永宁吃痛一声,捂着手臂四下寻看,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大树后面,有道小孩的身影,他探了探头,永宁才看清那是太后之子昌王。
两人的视线相撞,昌王知被发现了,索性便也不藏了,光明正大跑出来,趾高气昂的,没有半分做坏事的心绪。他身后还跟了四名内侍。
“哼,就是你这个多事的坏女人!"昌王愤恨地指着永宁,从地上捡起石头,一股脑朝永宁丢去,脾气暴躁跋扈,“打死你个狗东西!”
永宁躲了一下,石块砸落她的脚边。
石头落空,昌王愤愤,冲了过去,像只发疯的牛一样,死死抓住永宁的手,埋头推她。
“砸!都给我丢石头砸她!"昌王缠住永宁,厉声命令随行内侍。
永宁既要躲着砸来的石头,又要抵着昌王的推撞,小孩年纪不大,但力气却大得惊人,她手背让石头砸中,紧接着没站稳,又被昌王推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