矢之的,被人杀了才足以泄愤。
太后看向永宁,娓娓道来,“转眼就快到浴佛节了,哀家打算誊抄一份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可最近手腕伤着了,不能长久执笔写字。”
长袖下的腕子缠绕着白纱布,还露了一截纱布在外面。
太后对永宁说道:“你常居寺庙,与佛有缘,哀家便想由你代抄写在四月初八浴佛节之前完成。永宁,你可愿意?”
永宁一愣,召她来原是因为这件事。她在宫中无依无靠,纵然有些不愿,但也不敢拒绝,何况太后寻她来,本就是有意让她代抄。
永宁应下。
太后脸上含笑,嬷嬷立即将心经拿过来,交到永宁手里。
“这心经晦涩难懂,也不知你能领悟多少,若是誊抄时有一知半解,便是对神佛的不敬,哀家给你寻了位懂佛之人,假使有不懂的地方,可向他请教一二。”
太后吩咐槿素道:“带裴学士进来。”
槿素再次进殿时,身后领了位着绯色朝服的儒雅青俊。
“参见太后。”
清朗温润的男声响起,永宁没想到在此能遇到熟人,倒意外得很。
裴文炳起身时看见一旁的少女,倍感意外,愣了须臾,“永宁长公主?”
太后意外又惊喜,“怎么,你们二人认识?”
裴文炳:“回太后,那日元姝大长公主举办赏花宴,臣无意间唐突冒犯了永宁长公主。”
永宁莞尔一笑,道:“裴学士言重了,也不算是唐突冒犯,”她看向太后,“是我二人欲摘同一朵花,后来又聊得有些投缘。”
太后笑道:“哀家早前还担心让你请教裴学士,你会拘谨不自在,没承想你们认识。那便好,那便好。”
“永宁,裴文炳是翰林院的青年才俊,对佛经有极深的见解,你有不懂之处,可向他请教。哀家也请他誊抄了份经文。”
永宁点头。
裴文炳却道:“太后娘娘,请恕臣有句不当讲的话。”
太后故作神情严肃,道:“哦?什么话。哀家恕你无罪。”
裴文炳不卑不亢回道:“若是臣频繁入宫与永宁长公主见面,或是长公主来翰林院寻臣,怕是有闲言碎语传出,对长公主的名声不好。”
永宁心中一动,涓涓细流涌过心田,不禁多看了裴文炳一眼。
没想到他如此心细,连这细微之处都考虑到了。
太后沉眸,频频点头,“言之有理,永宁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,名节重要。”
太后摸着膝上橘猫,“既是帮哀家抄佛经,便都来长乐宫,如此一来永宁有不懂之处,可随时请教。有哀家在,谁敢传些流言蜚语。”
太后笑眯眯对裴文炳说道:“你能有如此细心,哀家没看错人。”
槿素领着两人去八角亭中,宫婢很快将笔墨纸砚摆放整齐。
今日春光明媚,在亭中誊抄佛经倒也不冷,鸟语花香,暖暖的阳光倾照而下,暖洋洋的。
两张小桌相对摆放,裴文炳伸手,彬彬有礼道:“长公主请。”
永宁颔首,拿着心经先他一步,选了右边的那张小桌。这处面向一棵桃树,若是誊抄累了,一抬头便能看见艳艳的桃花。
裴文炳待永宁坐下以后,才迈步往左边的桌子走去,步履轻缓,眉眼温润。他撩开绯色官袍一角,坐下,背脊如松竹般挺直,他托袖研墨,一举一动尽显温润儒雅的气质。
永宁抿唇,敛了目光,将心经放在桌上。夕岚在一旁研墨,永宁阅了第一页,这才拿起毛笔,理着长袖蘸墨,誊抄心经。
她偶尔抬头,对面的男人低头,聚精会神地写字。一袭绯色官袍更衬他肤白,青丝如墨,面容清俊,风光霁月,难掩那股儒雅有礼的气质,恰如世间皎月。
长指翻页,裴文炳忽然抬头,与永宁的视线撞个正着。永宁窘迫,急忙低头,心里念着莫要被发现。
裴文炳温声问道:“长公主遇到了难懂之处?”
永宁的耳朵有些烫,平复好羞窘的情绪,撒谎地点两点头,道:“是有一处一知半解。”
裴文炳搁下手中的笔,步履缓缓朝永宁走来,衣袂翩翩,飘逸如风。
没承想他真的会过来,永宁紧张,随便指了一处。
裴文炳站在一侧,声音如玉石般温润,细细为永宁讲解。
不故弄玄虚,也不刻意卖弄学问,以通俗易懂的言语阐述晦涩生硬的佛经。
他的周身散发着宁静安逸之气,让人在相处中感觉很是舒服。
不知不觉间,永宁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。
远处的屋檐下,太后看着八角亭间的一男一女,心满意足地勾唇笑着。
“太后高明。”槿素怀中抱着橘猫,奉承道。
太后回头,目光淡淡,笑道:“裴文炳未来确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