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香淹没过其余一切感官。底下那块被一并挖下的布丁也毫无腥气,瞬间融化的汤汁带着些许奶香,在咀嚼过肉块后依然能带来悠长余韵。李十针挣扎片刻,感觉自己逃不过那如芒在背的注视,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。
“非常,好吃。“他艰难道。
服务员“啊”了声:“那您为什么哽咽?”李十针:“太好吃了,我感动到哭。”
得到了满意的回复,男人恭谨地鞠了一躬一一以不会掉头的幅度,他留下一句“请您慢慢享用",并表示仍有其他菜品可供点选后就收起托盘,离开了房间。几乎是在门被关上的下一秒,李十针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,冲进这个贵宾包厢的独卫,然后后者立马传来了呕吐和冲水声。
白芷:”
太惨了。
她默默把自己那碟布丁推远了点。
几分钟后,刚漱完口的李十针带着满脸颓败走出厕所,眼神里全是生无可恋。
“我这辈子,“他指天发誓,“再也不信什么特色菜了。”
“味道到底怎么样?"白芷同情地问。
李十针:……确实挺好吃的。”
“那一一品相?”
“呃,“李十针抓抓头发,“还真和我之前看的差不多。”
白芷心说你能从这外观得出好吃的结论也太不容易了。………那你吐什么?”
“我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啊啊啊啊!"他当场跪倒在地,抓狂道,“你们不知道,我一咬肉就想起它的血丝,一想到它的血丝就想起他那脖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,血管砰砰跳!砰砰跳懂不懂一一哦好像没跳,哎哟反正差不多,再好吃都感觉在啃人脖子!”
“午安,"机械小鸟打着赛博哈欠,顶开了包缝,“我们到哪了?”
“地狱。"白芷说。
甘木:“??!”
等到睡懵的彻底恢复运转,疯了的找回理智,李十针坐回椅子上用压缩饼干和自带水给空掉的肚子眶唯找补,结果饼干膨发起来的时候差点把自己噎着。三碟布丁自然被端到无人问津的角落,甘木收着翅膀在盘子之间用电子眼比对。
“根据扫描,"小鸟得出结论,“这是肉。”三人…”
听君一席话,如听一席话。
“就这?“狙击手问。
“这种内容在我的资料库里优先级不是很高嘛!"甘木赶紧辩解道,“关于哺乳动物,我也只有图片能比对,不过一定要说最靠近的,应该还是牛肉吧。”
白芷看看还瘫在椅背上的李十针,“你可以安心收到这个好消息了。”
甘木:“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情况特殊的兽一一”李十针:“不要说了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吗好的。”他还有气无力地想死一死,另一边,狙击手起身往包厢外走去。
白芷:“诶,去哪儿?”
“外面。"青年说,“看看能有多少个例。”“那算我一个吧。"李十针幽幽举手,“医学常识在辨别是不是活人上还是有点用的……吧。”
这下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一一除了甘木,机械小鸟留在包厢内以观后效,它也是用来确认会不会有人进门来动点小手脚的工具鸟。
飞行进入平稳阶段,其他乘客也有一些离开了自己的座位,去找同行者谈天或者到别处转转。
随着技术成熟,再落后的型号也预留出一点观景台之类的空间,说是这么说,其实就是个几平方米的小台子,上面固定着望远镜,也不管前方玻璃是否会阻挡视物。大部分人一生中乘坐飞艇的次数有限,何况不看白不看,还是乐意凑这个热闹。
其中有几对带着孩子的父母,笑容同时浮现在成熟或稚嫩的脸上,李十针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得有点久,外面蓝天白云,内里欢声笑语。人一旦处于自认为的安全环境,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,哪想得到还藏着不知多少颗定时炸弹。
白芷没有这些悲春伤秋,她专注地扫过每一张面庞,试图在那神情里找出点端倪。
首先可以列入怀疑名单的是几个面无表情的服务生,但一些笑着的也很难说清白一一他们都见过那男人笑起来的样子,如果不是有之前的表现当衬托,他分明就很正常。好在虽然同样有人走来走去,也不会挡到他们的道,就像还在天堂镇和第十区那样,狙击手周围永远是空着的,一般人见了这雪白的笑脸面具都得退避三舍。不远处的吵闹声隐隐约约飘来。
“你抱的啥?”
“少管。”
“黑你至于吗,就问问,就走开一会儿你怀里多个东西,这姿势是偷谁家孩子啊?”
“关你屁事。”
“这么讲话还是不是哥们一一”
白芷看了过去。
那俩年轻人站在临近的门前,虽然档次比贵宾级的差了不少,应该就是个普通小空间,但也算是个包厢。起头的正在咋咋呼呼地大惊小怪,但被揪着的这个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