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多无趣啊。
当然,豪门狗血可比不了当今这世道的危险程度,白芷也清楚吕琴口中的普通人代表着趋利避害。但把这选择题摆到她的面前,就别怪她来点不客气的。
只不过一一
先炸了的是李十针。
“我会选苟活,"他大声说,“但那又怎么样?”“你以为自己很正确吗?你认为自己很忍辱负重吗?”他冷不丁地猛然抬手指向窗外,“既然如此,你关窗户做什么?”
“我看出来了,你在这种环境里还要执意跟着来找′元凶'',就是为了避免其他人从我们口中听到真相。"他气得胸口不住起伏,“有本事就把窗户和门都打开,把大家都叫来,告诉他们一一没错,你们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当牺牲品!说啊!”“假如所有人都知情地做出了这种选择,我无话可说,但你瞒着他们,他们完全就是不知缘由地莫名其妙去死。就算你要说这叫′为你好''一一你叫个人过来,我好吃好喝地养他一段时间再把他杀了叫不叫为他好?!”
“我不否认肯定会有人接受这种条件,可是其他人呢,是不是最起码应该问过他们的意愿?”
说到这里,他先抽了抽鼻子。
“我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,不然我就待在灰港不好吗?“李十针开始碎碎念,“虽然那里是治安差,悬案是有点多,走在路上是有点容易被杀人犯拖进胡同嘎掉……白芷:…”
不是,那种地方不待也罢吧?
“我一一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来这里到底付出了多少?"他越说越委屈,开始一边说一边嗷嗷,“我刚出去没多久就被抢了,身无分文连个车费都没有,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地搭个车还被兽袭击一一车都翻了!得靠腿走了!”“我还能攒点钱全靠一路当赤脚大夫,好多人还不信我,中途吃不上饭差点饿死!”
“我跟自己说,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,只要你真的能做到,你到时候就会觉得这都值得,这才硬是咬着牙憋着一口气忍过来了。”
他眼眶红红的,“结果你告诉我,你们先放弃了自己?”“我还没有救到哪怕一个人,"李十针牙根咬得咯咯直响,“就这样死了,我不甘心!”
他再也说不下去了,直愣愣地粗喘两口气后直接在原地蹲下了,从圈住自己的胳膊里传来压抑着的沉闷哭声。白芷在他旁边蹲下,安抚地拍拍他肩膀。
“别费劲了,"她悄声说,“这房子隔音挺好的,你看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进来。”
李十针声情并茂的哭声猛地一停。
……算了。
他讪讪停下了夸张化的表演,摘下眼镜,开始抽出一团布来抹自己被糊得乱七八糟的镜片。
“我擦个眼镜。"他闷闷地说。
“就是这样。"白芷站起身,看向吕琴,老妇人久经风霜的脸上依然瞧不出多少情绪,任由半边脸庞都沉在阴影里一一一如她从一年半以前到现在所做的,“丑话说在前头,我不在乎你们怎么选。”
“我去做什么只是因为我想做,你们想继续现在的生活是你们的事,要拦着也无所谓。”
反正拦不住。
老妇人看着擦完眼镜起身的李十针,又看看作壁上观的狙击手,最后,将目光转向了白芷。
“我不收回我之前说的话,"老者慢慢说,“这点还是同样的一一我们不会采取什么强硬手段。”
随后,她沉默了片刻。
她似乎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有所挣扎,好一会儿以后,终于如此说道:
“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,有时候,他们会愿意牺牲自己。”“这种时候,他们就会去镇子中央偏东南的某个位置,从那里可以进入耶梅尔的树干内部一一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,我不能保证那个入口安全。”
老妇人半闭上眼,“我等等叫其他人拿来地图标点,接下来要怎么做,随你们了。”
“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。”
她说。
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。”
“那就多谢合作了。“白芷假装没听到最后一句话,“对了,既然这样,能再拜托一件事吗?”
她反手指了下李十针,“你们镇上一名正处于转化过程中的女性在他家,离这不远,可以的话还是把她转移到你们那儿吧,安全点。”
老妇人点了点头。
“我会安排的。"她声音透着些许迷惘,“等一下吧。”她步履蹒跚,但走起来还算稳健。来到门外后,能看见吕琴与那几个守在附近的队员耳语几句。
而后其中一人很快拿来一张纸,“吕老师。”老妇人默不作声地接过了纸笔。
“凭你的经验,可行性如何?"白芷悄悄问狙击手,“靠得住吗?”
她自认两人关系有所进步,好歹某人现在对她是有问必回。“任何时候,从内部突破都比外界强。”
狙击手果然道,但随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