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钩(1 / 2)

在你准备换个地方抛竿的时候,以为错过的大鱼忽然咬钩是一种什么体验?

白芷抿下唇角,缓解情绪似的来了两次深呼吸。

“我没钱。”

她用一种强迫自己冷静的语气说。

“也不会配合你劫色,要杀要剐随你便。”

狙击手:“……”

很遗憾——不能转身,又隔着面具,白芷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。

“我再问你一次,”他低声说,“那东西从哪里来的?”

白芷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谁一样,条件反射地想要回头,又硬生生忍住了。她迟疑片刻,还是执拗地问道:“你先告诉我……你想知道的原因。”

“这不是一场交易,”狙击手平静地说,“我以为你对现状有清楚的认知。”

白芷瞬间听出了他的潜台词。

——他知道那天晚上是她。

其实一点都不奇怪,你永远可以相信一名狙击手的视力。更何况,如果不是因为认了出来,他根本没有放过她的理由。只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安无事容易被当成在灭门凶手面前蒙混过了关,假如换成不知情的人,在已经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骤然听到这话——

那它就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
“好吧。”

她认命道。

“我告诉你,你就放我走?”

别放别放,千万别放。

对方不动如山,“看你的回答。”

……那她的答案还挺简单的。

可惜白芷完全不能说出这个简单的回答——除非她想拥有一副开阔的心胸。话又说回来,她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思考各种可能性,命悬一线是其中最常见的之一。

挑战性也是这么来的嘛。

“就、就算这样,我也没办法给出一个肯定的说法。”她咬咬牙,“我是这两天才收到的,我觉得……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寄的。”

为了制造目击证人,她还特意把收货地址写成了店里呢。

感谢第十区混乱到近乎不存在的管理,快递信件丢失实属常事,要顺藤摸瓜查回寄件地简直难如登天。

“谁?”

“……我叔叔,他失踪很久了。”出门在外,亲戚都是自己编的,白芷开始信口胡诌,“但他说过会寄信回来,所以我想应该是他。”

“信?”狙击手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,“上面写的什么?”

白芷又不说话了。

直到子弹“咔”地上膛,她才咬住下唇,不情愿地开口:

“没有信,只有一张地图,我看不懂上面画的什么,就先戴上了这条项链……”

“地图在哪?”

“在我家,但是——”

“带我过去。”狙击手不容置疑道。

白芷眨了下眼睛。

上来就登堂入室,这么刺激的吗?

“……好吧。”女孩小心翼翼地问,“那回去之前,你能先陪我去个地方吗?”

五分钟后。

长时间没有维护的自动门感应到有人接近,缓缓地向两侧滑开,玻璃上的斑驳痕迹也终于退出视野。站在收银台后的男孩身形瘦弱,T恤像挂在晾衣杆上似的来回晃荡,鼻梁架了一副大得夸张的黑框眼镜——镜片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。

他闻声看向门口,然后马上被两名不速之客吓了一跳。

走在前面、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位还好,不咸不淡地与她保持在一米开外的青年双手插兜,背后的狙击步|枪让脸上那张微笑面具反而更显得诡谲不已,一瞧就是个硬茬。

他慌张地想去推眼镜,“欢迎——”

白芷适时地问:“有没有推荐的清洁剂?”

店员:“……”

啊?

眼镜成功地滑下了他的鼻梁。

他呆立在原地,下一秒就被面具男凉飕飕瞥过来的一眼吓回了神,赶紧哆哆嗦嗦地打着磕绊介绍道:“您、您您看是哪种需求——”

白芷心道如果她说要去血污的那种,场面会不会更精彩。

但是她是个好人,所以她体贴地回答:“强力的就行。”

店员小哥马上松了一口气,忙不迭地给她推荐起刚到的新货。其实这种地方的化工品都大差不差,白芷随便拿了一瓶买单,审视般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,毫不掩饰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。

然而除开这股强烈的存在感以外,他从头到尾未置一词,活脱脱把“冷血杀手”四个字落到了实处。

就连到了公寓楼前,他也只是很明显地打量了整栋楼房一下,随即就默不作声地随她走进大门。

白芷听着背后的脚步声。

马丁靴的靴底平稳地叩击着台阶,耐不住过分脆弱的木板在微微变形时会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