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。白芷听到铁皮滚动的声音,从她这里能看到正在缓缓上升的卷帘门,以及那道正逆着光等在前面的背影。
她应该做的事也很明了——安静待着,一切等对方离开再做打算。
她在下一瞬对上了一双圆睁着的眼睛。
男人离她两三米远,并未死透,但也快了。他嘴唇完全成了乌色,鲜血浸透衣服,目眦欲裂地注视着她这个唯一的活人,由于动弹不得,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求救声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白芷的心陡然向下一沉。
她条件反射地抬眼望向前方——对方在同时回过了头。
青年比起那惊人的既视感更年轻一些,身上有股格格不入的整洁感,那把狙击步|枪还被他单手拎在手里。
在一半昏暗一片光明的视野里,缓缓转过来的是半张面具。
弥漫着的硝烟味道已然淹没进血污,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佣兵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视线。
面具嘴角向上提起,为佩戴者镀上一层毫无感情的笑容。金光流转过左眼眼角的那抹纹路,又迅速地消逝了。
“……二十九。”
他抬起了枪口。
“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