割破了他口腔内部,满口都是血腥味。
“谢谢……咳咳,”他半跪在地面道谢,“我叫孙承尹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元听沄单手拎着他后领快步后退,细长金线横向飞来,插入左手边圆胖的柱子内。
刚退几步,元听沄手背传来刺痛。
她低头,手背边缘有根拉直的金线陷入她的皮肉,血珠沿着金线滑落。
原是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她收回手,手背的伤口不算深。
同时,一张绣绷落到了元听沄脚边,底料上金色的万寿菊花还没绣完。花瓣半边扎着银针,针的尾部系着金线。
抬眼四望,教堂内全是金线。
它们绷得笔直,纵横交错,黏着在各处,编织成厚厚的庞大蛛网。
她身边的金线突然颤动,由于纤细的线身上承载着重物,它绷得更紧。
元听沄偏头向上看,一位约十五岁的仕女四肢攀在金线上,手肘往后拐的手臂和弯曲的双腿好似蜘蛛。
仕女脊背单薄,背部的蝴蝶骨向上耸起,并在耳边。
她有对漂亮的柳叶眉,杏眼圆润,缺点是脸上有八只黑白分明的眼睛,占据了大半张脸。
伴随着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,仕女四肢沿着金线往下移动,她歪头凑近元听沄,“你……救了一个必死之人,那你就替他死吧。”
元听沄甩手把孙承尹丢到了墙角,她向后移动以躲避不断靠近的仕女。
察觉到金线已经贴在她腰间时,元听沄不敢再随性行动。
仕女随手丢出两根金线对付半残的孙承尹,自己专心猎杀元听沄。
教堂内全是孙承尹的呼救声,他被金线削去小指,疼得哇哇叫。
他连扑带滚,打滚抱着元听沄脚腕,“救我,救救我……我看了直播,知道你是大好人……”
元听沄无暇顾及他,反手把刀背打在孙承尹的手背上,他吃痛,哀嚎一声松开了她。
打岔的功夫,仕女已经追到了眼前。
该死。
她的八只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,甚至能看清她脸上长出蜘蛛的绒毛,元听沄上身往后仰,垂眼看向仕女腹部。
每根金线都像是肠子一样从她腹部延伸出来,爬上墙壁或者房梁,织就蛛网。
仕女已经把元听沄当做了蛛网中的昆虫,她的食物。
仕女张开口器,她的唾液可以融化蛋白质,能够将猎物的内脏变成液体。
待她离自己越来越近,元听沄手中刀一转,刀口斩向仕女腹部。
仕女躲避不及,大半部分金线被斩断。它们连着五脏六腑,软趴趴地挂在腹部。
失去了约束的金线轻飘飘搭在教堂附近,仕女半边身体失去支点,她吊在金线上,腹部再次吐出金线。
金线很轻,随风飘远,一头粘在了教会柱子上。
仕女沿着金线来回攀爬,元听沄看出她又在织网。
元听沄拎着唐刀,抬手把仕女刚结好的网齐刷刷砍断。
教堂的大门被厚实的蛛网粘上了,唐刀砍不动这么厚的金线,反而会粘在刀柄上。
元听沄费力从门缝里拔出刀,找不到出路的她在教堂内乱窜,手中唐刀只见光不见影,走到哪砍刀哪。
仕女细长的手指间绕着金丝织网,刚牵到教堂尽头,才发现金线另一头已经断了。
仕女瞪圆八只眼睛,把断了的线搓成团丢向元听沄。
她真的生气了!!!
元听沄避开金线团,刀尖挑起地上的绣绷,快要绣完的万寿菊花瓣插着一根银色的针。
她拔出银针,尾部的金线随着她动作拉长,绣在底料上的金线竟然还能拉出来。
绣花是个不可逆转的过程,元听沄还是第一次看见绣好了的线还能从布里拉出来的。
兴许是什么重要的线索。
旁边突然传来一股推力,她被推向仕女的方向,待站稳脚跟时,数根金线已经缠上了整只手臂。
元听沄斜眼,动手的人是被金线追逐的孙承尹。
他将元听沄推向袭击自己的金线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,正双手趴在地面咳血。
注意到她的目光,他扯着嘴角,露出两排被血染红的牙齿。
元听沄咬紧牙关,右手试着弯曲手臂挥动唐刀,金线勒得更紧,切入皮肉。
数根线缠上元听沄拿刀的手指,她吃痛,唐刀摔到地面。
掉到地面的唐刀被金线缠绕,不能依照元听沄的心意回到手中。
右手唐刀没了,但是她左手里还有一根银针。元听沄弯曲着食指,将银针藏到了指间。
仕女嗅着血腥味,四肢在地面爬行,她不准备用唾沫溶解元听沄,而是想到个更能泄愤的方法。
两只瘦骨嶙峋的手伸向腹部,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