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!
她眯着眼,眼前忽的晃动过一个东西。
没看清,嘴里就霎时被塞入了一抹甜。
盛瑶一愣,逐渐睁开眼来,迷茫地砸吧了一下嘴,才尝出嘴里竟是一颗蜜饯。
“你哪来的?“她双唇一张一合,含着蜜饯说话有些含糊不清。
厉峥扬起唇角,方才她一张小脸上的变化被他全数尽收眼底。
一颗蜜饯又让她两眼放了光,实在是极好打发的。厉峥:“马车启程前,顺道在一旁的铺子里买的。”昨夜盛瑶不清醒,喂她喝药倒是乖,瞧不出什么别的状况,但今日前去医馆时,厉峥就注意到盛瑶那副抗拒的模样了。盛瑶的心心思不难猜,心下想什么全写在脸上了。厉峥顺手买了一袋蜜饯,果不其然就在方才瞧见她被苦涩淹没的痛苦模样。
不过蜜饯自是甜蜜的。
盛瑶嘴里很快便香甜起来,苦涩不在,表情自是不会痛苦了。
她满心欢喜地品尝着蜜饯,忽的又想到了什么,神色一怔:“对了厉峥!”
“嗯?”
“方才我换衣时看过我的钱袋,里面怎一分未少,昨日进城,住宿客栈,买宣纸,看大夫买药,还有这蜜饯,银两怎会一点都没用出去呢!”
厉峥古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用你钱干什么,那些我都付过了。”
莫不是她觉得他还会趁她昏迷不醒,摸她的钱袋,拿她的钱吧。
她到底在想什么!
可盛瑶反应很大:“那怎么行!你前不久才给了我这么多,现在又是何来的银两!”
厉峥上下打量她一眼:“你就那么想花钱,嫌自己的钱花不出去?”
盛瑶撇了撇嘴:“不是的,可是我拿到了银两,总该是要打点这些事务的,你挣银两不容易,之后我们还要南下,这一路上都得花钱,所以我才担忧啊。”
厉峥:……盛瑶,我没那么艰难。”
盛瑶像是没听进去似的,仍在自顾自道:“赚钱辛苦,我不是不知体贴之人,而且我拿着钱,总不能还抠抠搜搜的,这也不让用那也不让买,你总是抢着付钱,都不知你是不是快把自己老底都快掏空了!”
厉峥越听越离谱,越听越想笑。
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她究竞在想什么。莫说他是主子她是丫鬓。
就是他们只为普通男女关系,她这般也太……真像他的小媳妇似的。
这般思绪叫厉峥耳后一热。
但盛瑶这头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银两的事。
厉峥心不在焉地听着,垂头往自己腰间摸索了一下。待盛瑶说完,厉峥抬眸道:“伸手。”
“干什么?”
厉峥直接上手把她的手拉过来,另一手拿着一个钱袋,就此放进她掌心里:"拿着。”
“你这是干什么!"盛瑶连忙收手,但钱袋已经放到了自己手里。
本也到了该给盛瑶月钱的时候。
可在厉峥心里,盛瑶怎还会只是个丫鬟。
厉峥抬了抬下巴,把双手背到了身后,不给盛瑶递回来的机会:“不是想付钱?之后进城,南下,就交给你打理了。”钱袋比上次的还要沉,只是垫一垫就能感觉到其重量应是装了好些银两。
盛瑶张了张嘴,无措道:“你究竟上哪弄来这么多银两…厉峥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,盛瑶早晚也是要知晓的。不过此时还为时过早,更非一个全盘托出的好时机。于是厉峥只随口道:“你拿着就行了,别的就别管了。”盛瑶一愣,抬眸看向厉峥。
她不由想到在家中时,她爹也时常这样。
她曾不止一次瞧见,爹爹莫名往娘亲怀里塞钱袋。娘亲就和她此时一样,惊愣询问爹爹银两何处来的。这时候,她爹就会不自然地别过头,摸了摸鼻子,敷衍娘亲:“你拿着就行了,别管那么多。”
幼时盛瑶不明白,听了村里大娘们偶尔谈论的夸大言论,便担忧地问:“娘亲,爹爹突然有了这么多银两,他是不是去干坏事了,是不是去抢钱了?”
这时她娘就会好笑地捏捏她的小脸蛋,和她解释:“爹爹是心疼我们娘俩,他在外挣钱不容易,想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,但又不想我担忧他的辛劳,这些都是你爹的辛苦钱,可不是干坏事得来的,我们要好好珍惜。”
后来发生这样的事多了,盛瑶也逐渐明白了。爹爹和娘亲总是相互理解的。
爹爹辛劳为他们家劳作挣钱,娘亲也体恤爹爹的辛苦,不曾多问,只认真打理好每一笔钱财。
再后来,他们家中农场逐渐壮大,日子好起来了,不至于如此紧巴巴的,这两夫妻也仍是时常会有这样的举动。想起这些,盛瑶面上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笑意,忍不住嘀咕着:“厉峥,你怎和我爹爹一个样呢。”
“又在嘀咕什么?”
盛瑶回过神来,连忙摇了摇头,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,正色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