兽骨(3 / 5)

你而已。你若觉得碍眼,大可扔了。“郑明珠昂起下巴,“我这,不存杂秽。”昔日共同的荣耀,成了杂秽。

好、好。萧谨华目光黯淡阴沉,他将兽骨扔在郑明珠身侧,双手攀上少女的肩,低语道:

“这么好的东西,怎会碍眼。”

这兽骨见证了他手刃乌孙猛士,日后,还要看着他自蜀中起兵,杀回长安。登帝位,娶娇娘,报国仇。怎能轻易丢弃。

萧谨华垂眸审视郑明珠片刻,随后放开手,冷言道:“东西,便留在这。”

“日后,本王一并来取。”

话罢,男人阔步离去。

郑明珠心中窝火,举起狼首狠狠掷了出去,砸在地上摔出“砰"地一声。

兽牙七零八落,碎了。

陈王连闯三门,大闹文星殿的事很快在皇城中传开了。陛下病中不管事,最后是皇后给压了下来。

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,这样一通下来,叫什么事呀。此事,是陈王不对。

此生都不会有几次再见的机会了,还这般记仇做什么。皇后也懒得为这些小儿女的事费尽心思,打发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宫娥黄门,流言几日便沉寂下去。

加之,近来长安城的视线,都盯在即将随都水丞,自东吴会稽郡治水而归的孟家长公子孟元卿身上。孟太仆如今虽位列公卿,但早年在未攀上郑家这门大族姻亲时,只是河中郡一个小小郡丞,在众多长安属官中实在不起眼。

但孟家大长公子,却是早年名扬长安,是公认的学富五车、才高八斗。

成宁十五年,亦是会稽郡水患,文武百官俱无良策。陛下于各郡国征辟治水之才,当时的孟太仆便采纳孟元卿的治水之策,面见圣上。破格辟为司农府都水丞。

后来,孟太仆直言治水之法并非出于自己,而是当时年纪尚轻的孟元卿。

之后,孟元卿被平阳侯收为门内徒。恰逢当时平阳侯为大皇子太傅,平阳侯又年迈体弱,眼瞧着孟元卿便可承其衣钵,担少傅之职。

可惜,大皇子死了。

陛下再没立太子,孟家长公子也就这么蹉跎下去,只在祭酒手下修书立传,干些虚职便罢。

如今眼看着郑氏和孟氏拥立新皇,这位孟公子也要水涨船高,重新谋个太子师的职,位列公卿。

这才回长安没到几日,门槛差点踏破。

说媒的居多。

孟大公子尚未婚配。

不光长安想招婿的官宦红了眼,就连这皇城中的宫娥,也成天嘀咕个不断。

郑明珠也是偶然在两个偷懒扯闲的宫娥口中得知,孟元卿回到了长安城。

本与她无关,无非是长安又多了个她厌烦的人。郑兰倒是挺高兴的,毕竟是娘家的表兄,还嚷着过些时日回郑府去。

说起来,郑明珠同这位孟公子还有些渊源。前些年,在她还没流浪到乌孙的时候,太尉府中养着一些门客,办着书院。孟元卿作为求学之人,曾在太尉府待过一年。也是过了许久的事。

再有交集,便是从乌孙回来后。

有关萧谨华的流言也好,孟元卿回长安也罢。对郑明珠来说,这些都是小事,最头等的大事永远是有关于萧玉殊的。赐婚的风波过去后,萧玉殊待她又冷下来。只当她是个寻常的友人,怎么也不肯再动心弦,这些郑明珠还是能瞧出来的。她上次,把该表明的心迹都说了出来,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。

正是涸鱼求水的时候,萧姜身边那个跛脚的小黄门,竞又主动来到文星殿,说是请郑明珠前去商议正事。好一个正事,怎么不算呢。

这瞎子也还算聪慧,知道要躲着皇后的眼线,都是挑着人少清静的时刻。

思绣将云湄拐带着去领些裁新衣的布,郑明珠独自去了锦丛殿。

这瞎子的身子果然比普通人经得住折腾,被打二十棍,发了寒症,几日便又能起身捣鼓木雕,抚读书简了。那夜来给萧姜送药时,几案前堆放的竹简还有大半,今日只剩下寥寥几卷。

不过仔细想来也能理解,若非身子骨真好,也不能在掖庭里活那么久。

去时,萧姜正侧靠在榻旁的枕前,他面色如往日般的苍白,仿佛一拳能被打出二里地。

这也算是装模作样,我见犹怜的高手了。

听见外间的脚步声,男人放下手中的竹简,微微坐直了身子。他面色无虞,似乎并不在意那天郑明珠无缘无故瑞他心口的事。

“找我何事?“郑明珠坐在高椅上,“怎么,是觉得我那日下手太轻了,想让我补一脚。”

“姑娘做事,自有道理。在下尚不介怀,姑娘何需提起。”萧姜语气平淡,像是说着旁人的事,对此浑不在意。“你怎样想与我无关,可我却仍介怀那日在秋梧殿的事。那一脚后,我气已消了大半,你若懂事,便好生替我出几个主意。”

“我也就彻底翻篇。“郑明珠早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