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如此。
搜出东西了?
郑明珠站起身,正要向内殿走去,迎面撞上樊姑。这人手中抱着一尊白玉塑像,疾步站定于那堆书卷旁。
“来人,点火!”
小黄门得令,掏出火折子,引燃一册书卷,丢回书堆。
轻风一吹,火苗野草般生发,大半书卷成了焦炭。
正思量间,萧玉殊自内殿出来,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火,似乎并不在乎,可袖衫下轻颤的指尖出卖了他。
下一刻,萧玉殊快步上前,火舌近乎燎到衣衫袖口。是郑兰拉住了他。
“殿下!危险,不能过去。六哥哥,不能过去!”
男子气力大,甩开身侧之人后,他在一旁的荷花池沾湿衣袖,扑向那堆半燃的书卷,奋力扑打。
修仪殿中原本跟在萧玉殊身边伺候的大监看不下去了,也跟着去灭火。
樊姑则站在一旁看着,不帮忙,也未阻拦。
片刻后,火灭了。书卷却也被烧光大半,零星几本残存,也是缺角少页。
“晋王殿下,别怪奴婢不留情面。实在是皇后娘娘吩咐,不仅严查宫中厌胜巫术,也不准许出现旁门左道的经卷。”
“殿下贵为亲王,更是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,可不要辜负皇后娘娘的苦心。”
“这尊白玉菩萨塑像,奴婢便带回椒房殿。”
萧玉殊没答,他袖衫褴褛眼眶发红,滞在原地。
郑明珠没料到会闹这么大,头脑发懵,下意识走近那堆尚有余烬的书卷。她挑起一本能瞧出内容的,自行翻看。
什么东西….
般若波罗….原来是佛经,萧玉殊喜欢看这个?
从前她母亲房中也有一本佛经,这经文是前些年从天竺传入中原的,一般人的确不认得。
“不就是佛经吗?怎么就成了旁门左道。”
樊姑方才就在郑明珠那吃瘪,这会子语气更冷厉:“大姑娘,是对皇后娘娘的命令有异议?”
郑明珠不过随口一问,见樊姑这般神色,当即来了脾性:“姑母是让你搜宫不假,可也没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。”
樊姑蹬着她,而后别开眼,抱着塑像朝修仪殿大门去,想要离开。
“等等!”
郑明珠拦住这人的去路:“这塑像精致,我喜欢,要带回文星殿。”
樊姑面色一阵青白,而后忽地笑了,从善如流地将塑像递入她手中,道:“姑娘可别后悔。”
“二姑娘,三姑娘我们走。”
郑明珠看着这人嚣张的背影,冷嗤,真是刁奴欺主。
她不过是看不惯樊姑才留下这塑像,自己又不信这些神佛的,总不能真带回去供奉吧。
白玉塑像虽不大,分量却不轻。她环抱着塑像,踉跄着来到萧玉殊面前,塞进这人怀里。
这人袖衫被火灼出大洞,面上也沾了灰尘,丢了魂魄般,不复平日里温润自持的模样。沉甸甸的重量在手中,方如梦初醒,看向她。
郑明珠嘲讽的话停在嘴边,这明明是个报昨日之仇的好时机…..
她转身欲走,萧玉殊没头没尾一句:
“这些….是我母亲的东西。”
郑明珠顿住脚步。原来是母亲的遗物,怪不得拼命也要护着。她下意识抓住自己前襟的珍珠,摩挲片刻又放下。
“…..哦。”
她还因昨日的龃龉赌气,没说什么便离开了。
樊姑和郑兰没走远,郑明珠快步跟了上去,一路上,几人皆沉默无话。
不对,萧玉殊身份贵重,樊姑自然不敢得罪。莫非此次搜宫发难,是姑母要借机敲打晋王。
萧玉殊到底不是姑母亲生,要择其为太子,首要便是听话。
那她岂不是坏了姑母的事?郑明珠一阵懊恼。
“时辰不早了,西宫还剩下不少殿宇,怕是来不及。大姑娘随我去聆音殿,二姑娘和三姑娘去锦丛殿。”樊姑替众人安排着。
“都听樊姑的。”郑兰乖巧应答。
聆音殿,萧谨华母妃李夫人的住处。
按照樊姑的性子,若是有好处铁定要带着郑兰。既是搜寻压胜巫术的物件,很大可能是冲着李夫人和其背后的李家。
这个时辰萧谨华大概率也在聆音殿。栽赃陷害这种得罪人的事倒是把郑兰推开,让她来?
今日已经得罪姑母了,可不能再当一回傻子。
“我要去锦丛殿。”郑明珠掷地有声,自顾向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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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丛殿在皇城西北角,与掖庭只隔着一条巷口。自高皇帝开始,便废弃不用的殿宇,前几年重新修缮赐给萧姜居住。
名为锦丛,实则破败。
郑明珠抬眼看向殿门匾额,笑意狡黠。
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