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,刀柄顶端更是有颗硕大的蓝宝石。屋里响起惊呼,母亲并不赞同:"晚照。”要搁在从前,夏晚照未必明白母亲的意思。沙场熬人,主帅要研究的可不止胜负,手底下几十万人吃喝拉撒都得一肩挑,什么人情世故想不沾手都难。送小姑娘匕首,怎么看怎么不靠谱。
她于是看向郑欢,诚恳地说:“我身上可就这两样能送出手的了。”
郑欢倒也没放在心上,低头问女儿:“你是要这个,还是要跟哥哥换?”
小姑娘眼也不眨地盯着夏晚照手里的匕首不放,毫不犹豫:“要这个!”
夏晚照果断送出。
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接过,爱不释手地摸着刀柄上硕大的宝石。
一脸财迷样,同她那双胞胎兄长如出一辙。“谢谢姨~姨,我是贺承仪,乳名端端,爹娘还有祖父祖母都爱叫我端端,你也可以叫我端端哦。"拿人手软,小家伙比她兄长还要上道,不用夏晚照多问便自报家门。夏晚照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,入手温热,感觉不错。褚盈笑着起身:“你们小姐妹多年不见,该好好叙旧。安哥儿,端端,跟阿奶到后花园里来,今天云妈妈做了寒瓜碎呢。”
两个小家伙眼前纷纷一亮,一左一右牵住褚盈的手。“哇,寒瓜碎,端端要吃!”
“阿奶,安哥儿也要吃。”
褚盈满脸慈爱地带着他们走了出去。
夏晚照见状,忍不住问:“你常带他们来么?”看两个小家伙的样子,分明是很亲近母亲。不料扭头就接到了郑欢的白眼:“那是自然,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狠心,说走就走,这么多年来,寄回家的家书也是寥寥几句,什么平安,勿念,什么珍重,勿忧。多一个字都懒得写,一根筋就知道打仗!”
夏晚照沉默半响,也不辩解,只道:“谢谢。”郑欢一愣,忽然有些扭捏:“谢什么谢,说起来我也是不怀好意来的。我祖父仙逝了,父亲也升官外派,贺彦辰那家伙这些年来又被陛下当驴子使,整日整日地不着家,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,免不了手忙脚乱,平日里心烦起来,竟连个能说心里话的都没有。不如来这王府,有盈姨跟着说话,孩子也有云妈妈帮着带,我还能偷会儿懒。”
夏晚照有些愕然地看着片刻前还娇蛮,这会儿又善解人意的郑欢,突然就笑了。
“我就客套一下,你还当真啊?”
嘎?
郑欢傻傻抬头,在看到夏晚照眼里止不住的笑意时,一个没忍住,又扑了上去。
“夏晚照!”
怎么感觉多年不见,夏晚照更可气了呢?
一番打闹之后,呼吸紊乱连发髻都歪了的郑欢看着气定神闲的夏晚照,气愤地想。
从前只是张扬跋扈,看着就不好惹。现在看起来和和气气,但怎么说起话来,更……
郑欢绞尽脑汁,才想到个适当的的形容:
让人想抽她!
对,往死里抽的那种!
“你说贺彦辰……丝毫没有任何惭愧之心的夏晚照忽然想到一件事:“你们没一拍两散啊?”
郑欢跟她是前后脚被赐婚的,不过郑欢比她更小一岁,她离开长安城那会儿连初潮都还没来,婚期也就一直没给定下。后来去了边关,头几年她疲于应对得知父亲死讯后,疯狂反扑的南疆军,完全脱不开身,就连给母亲的家书几乎都是让舅舅褚曦代笔写的。
再后来,一切游刃有余时,长安城的一切记忆已经被边疆日复一日的杀戮冲刷得,似乎只剩下母亲。也就更不记得曾答应过郑欢,两年后贺彦辰要是不能让她满意,就帮她退婚的事。
想到这里,夏晚照突然紧盯着郑欢,问:“你是自愿的吗?”
郑欢红了脸:“你走后第二年,我祖父便患上古怪的病症,在一个寒冬腊月便去了。我父亲被迫丁忧,扶棺回乡。按规矩,我也该守三年孝。贺彦辰又比我大上三岁,我母亲都说,他要是等不及,两家可到圣上面前解除婚约,好聚好散。结果他说他等我……他既然这么有诚意,我就只好答应了呗。”
夏晚照松了口气:“自愿的就好。那这么说来,他还挺入你眼的?”
“男人嘛,不就那样。“郑欢故作嫌弃,实则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。
夏晚照就看不得她这般口不对心的,一脸嫌弃。“夏晚照,我是拿你当姐妹才跟你这么说的,男人呐,有权有势不算什么,长得好也不算什么,但他要一心一意等你好些年,那就是真值得托付了。”夏晚照吃着糕点喝着茶,听到这里,心中一动。她转过脸,果然就看到郑欢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。“晚照啊,你想不想知道你不在这些年,陛下身边,有没有过什么人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