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:“他要是说到做到,真封我为南疆王,有了那大片的土地,我反倒不好常年驻军。面子是相互给的嘛,他为我方方面面都想到了,从夏家的颜面,到我的颜面,我自然也该替他着想一〇
“近千里的封地,实打实的亲王之位,这些都是能攥在手里的真正好处。作为交换和报答,我也会安排他给我的人去替我治理南疆,我自己一年下来怕是至少得有一半时间都留在长安才行。”
换句话说,她是心甘情愿地以身为质,让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统统住口。
他在天下人面前给她做了脸。
有恩必报如她,自然也要在天下人面前,为他的威信添砖加瓦。
她要天下皆知,她夏晚照,与身后整个镇南王府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朱元镇这边,续君臣相知的佳话。夏晚照面带笑意地说完,却发现娘亲脸上并不见多少少喜色,反而一脸复杂。
她不由得问:“有何不妥吗?”
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?
“儿啊。“褚盈斟酌着用词:“照你的说法,陛下对你,还是念着幼时情份的。”
“不错。”夏晚照深以为然:“那些老匹夫见我是女儿身,不但阻我继承镇南王的王号,这些年来,更是不止一次想夺我兵权。是朱元镇一再为我周旋,才让我无后顾之忧。这次,封我为王,虽在天下人看来,是我所立战功显赫,理应收此封赏。可知道归知道,真正做起来绝非易事。哪怕他是皇帝,也是一样。”
她这次回来,其实是抱着打一场硬仗的准备。“不过。“她话锋一转:“正因不容易,他这份心思,我才越发看重。”
闻言,褚盈的表情更复杂了。
夏晚照一头雾水,正要一问究竞,褚盈却叹了口气,开门见山:“他对你的心思,属实难得。”“当年你爹遭难,生死不知,你个坏丫头竞也不告而别,一溜烟地跑去了南疆。你跑得是潇洒,却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长安城,饱受流言蜚语。”
夏晚照有点懵,这么多年来,可一直没有人跟她说过逃婚后续。
“你以为只有小娘子被退婚,名声会受辱?他堂堂一国太子的脸面和名声,难道就不重要?你个坏丫头,把事情做得那么绝,一点儿颜面也不给他和皇家。他不对咱们家心生恨意,伺机报复,已是很难得的了。我却没想到,他不但不怪罪你,还愿意不遗余力地帮你。后来你在边疆站稳脚跟,你舅舅递折子希望由你继承镇南王府,而遭百官反对时,也是他力排众议,说服了陛下,最后折中,封了你一个平南候,让你能名正言顺留在边疆。”褚盈边说边叹息:“更难得的是,这么多年下来,他愣是没有成婚。哪怕先太后临去之前的最后遗愿,是希望他能娶徐氏女为太子妃,他也不肯。”
“晚照,他可比你还大三岁。至今仍是孑然一身。大臣们每日请他大婚离婚的折子如雪花般洋洋洒洒,他却永远视若无睹。”
“你说他在等什么?”
“你可不要告诉我,你在边疆这些年,打仗打得,连这些事都不懂了。”
夏晚照低着头,脑海中又划过那句一一“我想见你。”与朱元镇温柔的眼眸。
她与母亲对视,半响才道:“可我想做夏家……“我得做夏家女。”
“封地不能丢,王位不能丢,我若嫁了出去,这些都留给谁呢?这些难道不是爷爷,爹,大伯和二伯,两位叔公,拼了命给我攒的吗?这么多条性命换来的东西,我怎么可能拱手相让?”
“还有你,娘。”
她看着母亲认真地说:“我想让你过得好。爹在时,你如何意气风发,如何在人群里拔尖儿,现在爹不在了,那我也要让你照样意气风发,照样拔尖儿。”“这是我们夏家欠你的。打从你下定决心嫁进门的那刻起,镇南王府就得是你一生一世的依仗。”“我爹不在了,没关系,有我。”
“我要让你底气十足地在这长安城横行,谁敢给你脸色看,你就抽谁嘴巴子,她要问你凭什么,你就说凭我闺女是夏晚照,镇南王府的夏晚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