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上阵杀敌就得求个胜。不管是主将还是小卒,没有那份必胜之心,就趁早卷铺盖滚回家去。而人活一世,也是一个道理。”夏晚照侃侃而谈:
“人得往高处走,她想上进是件好事,不管是想嫁高门,还是想攀高枝,尽管求去。也无所谓使什么手段,示弱也好,装假也罢,哪怕是继续算计到我头上,她也尽可以使。”
“兵者,诡道也。只要能打胜仗,就都是好手段。”
郑欢愣愣地看着她,也顾不得生气了,白皙小手直接往她脑门探来:“完了完了,夏晚照傻了,都开始说胡话了。”
她看向夏晚照手中果酒,似乎找到了答案:“你是不是醉了,怎么还替害你的人说起话来了?”
“你才傻。”夏晚照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,力道很大,惹得郑欢‘哎呦’了一声。
夏晚照继续说:“虽然都在战场上,但打从她算计我的那刻起,就注定我们是敌非友。她可以使手段,但我可以不接呀。”
她伸手拍了拍郑欢肩膀:“要不我先前为何要夸你今晚安排得妥帖?”
郑欢还是有点懵,眨了半天大眼睛,也没有回过味来。
倒是她身边的三个小娘子懂了,看着夏晚照的眼神也各异。
气质温婉的那个流露几分赞赏;
俏丽精致的眉头紧皱。
沉稳的那个惊奇地打量了夏晚照两眼,缓缓开口:“郡主心胸坦荡,洒脱透亮,小女多有不及。”
她忽然真正地可怜起那楚影儿来。
失了靠山,丢了登云梯都不算真正的损失。
失去一位本可以福祸相依、肝胆相照,真正将生死相托给对方的挚友,才是人生一大憾事。
“好说,好说。啧,时辰不早,我去和朱元镇再说会儿话,就散了吧。”
长篇大论一通,手里的果酒也快见底了,虽然没能对月听风浅酌,有些遗憾,但爹爹好不容易回家,她还惦记着明日的早课,今晚就不多饮了。
当然。
她才不会当众承认,是郑欢等人话太多,心思又深,她不耐烦再应对下去。
索性搬出朱元镇这尊大佛作借口。
果不其然,郑欢本还不愿意放她离去,一听到这话,又松了手,只是小嘴撅得能挂十坛果酒:“我舅舅从楼兰回来,带了些果子,过些时候我要办宴,请大家一起尝尝,你也过来。”
“再说吧。”
夏晚照一听头就大了,脚底抹油跑得飞快,片刻就到了朱元镇跟前。
气得郑欢原地跳脚。
可夏晚照才不管她呢。
朱元镇看了眼被她丢下的几个小娘子。
大齐建国前,世道乱了近百年,人们求生尚且艰难,哪还有功夫去管什么规矩,因此直到如今,所谓男女大防也只剩下浅薄一层。
这还是对他们这些勋贵而言。
所以朱元镇也曾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,更是知道她们的身份。
这四个小娘子,可以说,是长安城里,除皇家的公主及夏晚照这个郡主之外,第一等金尊玉贵的姑娘。
“说完话了?”
他搭茬,没有多问一句。
哪怕刚才郑欢痛批夏晚照识人不清,好赖不分的话几乎传遍了整个御花园。
“倦了,想回家。你说他们那边结束没有?”
夏晚照也是直话直说。
朱元镇看了看天色:“是不早了,母后平日里歇得早,大概乐意放人。父皇那边……”
不好说。
以父皇与镇南王的交情,以及两人平日里私下相处之道来看。
一旦上头能拉着对方对酒到天明。
“不如我们先去偏殿,探探母后的口风?”
夏晚照也知道自家老爹与皇帝伯伯的关系,自无不可地点点头。
二人相伴而去,御花园里的众人都瞧在眼里,面露复杂之色的不少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
一直到远离了御花园,朱元镇才问起方才的事。
夏晚照叹了口气,也没隐瞒的意思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朱元镇听完,目光柔和地看向她:“楚影儿这么算计你,你当真不生气?”
“有什么好气的。”夏晚照说:“就像我爹说的,输就是输,赢就是赢,哪管手段干不干净?她为了赢而算计我,是她的本事。被她算中,是我无能,我应当反省的是自己,为何轻信她人,以致做了人家手中的棋子。”
朱元镇皱眉:“瞎说,你哪里无能,你是心软,见不得她可怜。”
“我应该分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心软,什么时候该心硬如石。”夏晚照一字一句说:“慈不掌兵。过分心慈手软的将领,会害死所有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