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
第33章

身后的女孩颤抖个不停,就连声音也是颤着的，“哥哥.....不要不理我.

她抽泣得太厉害了，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,整个人软趴趴的，却拿出仅有的全部力气阻拦他，死也不让他走。林启川垂着眼睛，无力感渗入四肢百骸:“林玺，放开。"女孩在他身后拼命摇头,更紧地箍住他。

雨一直下，无休无止。

林玺将脸埋在哥哥坚实的后背，胸口发颤，啜泣声透出令人心碎的绝望。

那些所有的对他的叛逆不乖到底是敌不过此时此刻的依恋，她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一-哥哥走了,或许她也可以活得很好，但他的离开,一定会带走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东西。

那些日夜坐在他身边，充盈内心的快乐和满足,或许再不会有了。两个人在雨里淋了很久，几乎成为雨幕里的一部分,身体轮廓甚至快要在漆黑的雨里辨认不清,他们在草坪上扭打过,身上甚至沾着草屑和泥，情况已经糟到不能更糟。

可偏偏那么糟了，林玺就是不肯放手，明知他不可能为她留下的,偏偏还是傻傻地出口,求他不要离开。

只要他不走,她会乖巧，会听话，会成为他希望成为的女孩。林启岿然不动，任无数水珠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，眼眶进水，眼前视线一寸寸在模糊，唯有身后女孩的体温是那么清晰强烈。“林玺，我最后说一次，放开。’

他声音低哑，语速缓慢，或许太疲惫了，气力耗尽，连低沉的声音也染上了倦意，听在耳里，会有刺破耳膜的钝痛感。林玺当然不听，林启川的手动了动，用了劲道掰开缠在他腰间的小手，林玺的力气终究不敌他，就这样极不情愿地被迫和他分开一点距离。

她泪珠涟涟，眼眶里蓄满了透明的液体，当林启川转身低头与她对视时，能在她苍凉又水润的眼睛里看到很多种情绪--悔恨、绝望、伤心，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怨怼。他弯腰，一言不发地打横将她抱起来。

突然悬空靠在了他湿润却温热的胸膛里，林玺懵了一秒，眨巴了数下，才确认自己被他抱在怀里。他的臂弯有力，是她不曾体会过的力量，她在这具有安全感的力量中得到慰藉，绷紧的身体彻底软下来，温顺窝在他怀里，软弱无骨的手缺乏安全感地往上，紧紧攀住他的脖颈。突来的幸福令她狂喜，她渐渐止住啜泣，只是因为刚才太过激涌的情绪，胸口还在惯性地抽颤，脸上的泪痕犹在，模样可怜。林启川下颚线紧绷，漆黑幽暗的眸底，和这深色的夜一样浓稠化不开。

此刻对她的妥协，是对她的百般无奈、对未来的无力，更是一种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补偿。

明明下过决心，要和她保持距离，却又在今晚，自己主动破戒。溅落在脸上的雨滴，林玺不再那么讨厌了，她只是面色不安地偷偷抬眼瞧他，想要在他那张严肃绷紧的脸上找到一丝端倪，哥哥打算怎么对待她呢?

今晚过后，就再也不理她，会像破旧的洋娃娃，把她当垃圾一样扔掉吗?

她心里惴惴不安，幸福又忐忑，直到林启川原本看向前方的深沉视线，突然落在她脸上。

林玺的心脏差点跳到胸腔外，在他对视的瞬间，吓得匆忙眼珠子躲开，只有颤如蝶翼的眼睫，泄露她的紧张。刚才她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，她心里一清二楚。

两人各怀心思，林启川步伐很快，将林玺带离草坪，回到屋里的两人跟水里捞出的泥人没有分别，雨水一滴滴从他们的身上往下淌，随着他的行走，留下一路的水渍。

好在这个时间点，家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，整幢房子静悄悄没有灯光，只有他们的身影穿行在夜色里，也借助夜色的保护，很快到达了三楼林启川的房间。

之所以把林玺带回他房间，林启川也是出于无奈。她的房间就在林隆胜夫妻隔壁，他大可以把她扔回房间让她自己面壁反省，不过林启川没有这么做，一是不忍心，二是她情绪尚不稳定，他担心她会有更多过激行为，倘若惊扰到家里其他人，那么事情很难简单收场。

对他的影响极其有限，但林玺就说不准了，以后能不能安然待在这个家里，还是未知数。

林启川将林玺放在他房间浴室的浴缸里，打开了热水，热水哗哗涌出，对于泡在冰冷雨水里的两人来说，都是最渴望的存在。“不想生病的话就泡着，今天雨太大了，你需要驱驱寒。’他脸色冰冷，简短交代着，此刻湿掉的衣服黏黏腻腻贴在皮肤上，他很不舒服，心里也不舒服，并不想和她说太多。但不说并不意味着麻烦少掉了一点，他想起来他的房间没有她的贴身衣物，他也不可能半夜三更潜入她房间帮她找过来，这种事要是被家人知道，家人会怎么揣测他?

总之很头疼，他也找不到解决方案。

林启川想着，等她泡得差不多了，就把她赶回自己房间去，她这么大了，可以照顾自己了。

他最后瞥了一眼屈膝坐在浴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