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东西可还在房中?”小丫头怔了怔,摇头:“似乎、似乎是不在了的……原本我与李嬷嬷都在房内,之后我去了一趟茅房,再回来时房内已经没有人了。”
方夫人听罢,心中对李妈妈的那一点担忧才散了去。她淡淡道:“那应当无事,若是魔人所为,没理由会顺手将房内的东西收拾走。”
一一李嬷嬷此举是想要撇下他们。
毕竟照银花所说,那群魔人的目标只有婴孩,在这个前提下才会伤害与婴孩同行之人。
李嬷嬷恐怕是想着自己先走反倒安全。
方夫人不知道李嬷嬷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,但细想也不难猜测,她大约是料定留在观内的人必会遭魔人毒手,这样她就算一个人逃回方家,也可说自己是被派回去报信寻求帮手的,等到方家再派人赶过来时,想要对证也已经晚了。
而且即便他们未与魔人遭遇,能够顺利回到方家,李嬷嬷只要一口咬死先前找人帮忙的说法,左右最多也是挨一顿罚,总不会丢了性命。
如此想着,裴氏倒也没有吩咐小丫头与小六去将人找回来的意思。
只是经过这一小插曲,众人也没有了再闲聊的心思,纷纷起身回了厢房。
回到厢房后,房内只有谢惊尘与芜清璃。
芜清璃总算不用再憋着不讲话,打开了话匣子:“惊尘师兄,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没被我们发现。”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饮了几口润润嗓子,梳理道:“现在看来,银花与裴师兄之所以是旧识,是因为他幼时同方夫人一起进城时在路上救了银花姐妹,也因此银花才随方夫人改了姓,而裴师兄则是因为厌恶了方这个字,于是被师父带回师门之后,亦将姓氏改了裴字。”谢惊尘点头赞同。
芜清璃放下杯子,皱眉:“可这魔人又是怎么回事?别说现在咱们两个根本对付不了魔人,就是裴师兄年幼时,他与方夫人以及银花姐妹一群妇孺之辈,又怎么能够安然回到城中?若说在原本的轨迹中,裴师兄也入一行了这小云观,受到黑鸦的庇护,或许倒也有几分可能。可除了这处蹊跷,仍令我奇怪的是,为何方老爷将人接入城中之后却又那般对待裴师兄?”
她顿了顿:“若他一开始便打算以裴师兄试药,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将方夫人也一同接入城内,直接派底下的修士偷偷将裴师兄带回去,暗中施行岂不是更好?”谢惊尘沉吟,点头道:“我同样有此疑惑。此外,方老爷是从何接触到以人试药的邪术,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芜清璃眉心锁得更紧了,默然不语,良久后长长叹了一声。
“真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有哪里还对不哪里还连不上?”
“方家,魔人,婴孩……那些魔人抓婴儿和孩子干什么?这些孩子又是有什么共同之处?等等…”说到此处,芜清璃似乎打通了问题的关窍,她想到一个可能,转头看谢惊尘,道:“惊尘师兄,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,那些魔人并不是冲着银花的妹妹来的。”谢惊尘闻言先是一愣,但很快便明了了芜清璃的意思,顺着她的话推论下去:“你是说……那些魔人在银花面前提过的要去会面的人,便是方老爷?”
芜清璃点头:“我的确是这么猜测的,只是不敢确定会不会是方老爷本人,不过,至少也与方家有关。我们都在百花楼见过方家长子对裴师兄如何嚣张欺凌,可见他已经将其视作平凡之事。但,是谁起头先对裴师兄做出这样的事,我想裴师兄刚入方家是个孩子,方家长子比他也大不了几岁,便是有这样歹毒的心心思,又哪里来的人手和资财去搜集那些毒药?”
谢惊尘深以为然:“的确如此。裴师兄体质特殊,或许方老爷很早便起了歹意。这样一来,方老爷与魔人做了交易,那么他从何处得来的歪门邪道之手段便有了说法。可现在来看,他与魔人的交易之间似乎都是他得益,那些魔人给他功法,又为他搜罗体质特殊的孩子,他又有什么可以与那些魔人做交换的呢?魔人不同于人,并不会对财帛有多动心。”
芜清璃摇了摇头,抿唇道:“惊尘师兄,或许方老爷给那些魔人的好处便是裴师兄。”
谢惊尘呼吸一滞,恍然大悟。
剔除掉他与芜清璃这两个回溯中的外来客,这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从方老爷明明是接好友妻儿入城却低调到遮掩的诡异,到那几个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的奴仆,再到魔人与他们抓捕的婴孩,以及裴家姐妹、小云观深藏不露的黑鸦……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了。
芜清璃与谢惊尘推论,方老爷一开始应当并没有将主意单独打在裴师兄身上,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功力,与魔人做了交易,以期从其手中获得旁门秘籍。而他获得秘法的条件,其中便包括了献上婴孩这一条,于魔人而言,裴师兄在一众献祭品当中资质最优,接人入城只不过是个幌子,方老爷早已与魔人说定会在半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