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手掌只是幼童大小,穿着与谢惊尘是同样的破烂。
同样脏兮兮的小手之上,还捧了一只缺边的破碗。芜清璃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面色复杂地消化此时的情况,便听谢惊尘苦笑道:“也还算好,至少我们并未被伤及性命。如此看来,在幻境中身死,只会进入下一次回溯。”
闻言,芜清璃也缓了过来,面色复杂地接话:“可坏消息是,看样子我们比先前又弱了许多,身形缩小不算,连剑与衣服都没有了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芜清璃叹了一声:“而且,按照这幻境的回溯,至多两次,我们便该是婴孩模样,结果还不是一个死字。”
谢惊尘同样神情凝重,只是他看着芜清璃,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犹豫了下,开口问道:“师妹,方才我们意识消散之前,你说你还未赢过我几次,你……是不是记起了什么?”芜清璃正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,闻言疑惑的转过头:“什么?”
她面上的表情做不得假,是当真不记得有过这回事。谢惊尘的眸光暗了暗。
他心头莫名有几分失落,只是又想:师妹误服的那药丸本就难解,是他自己太心急了些。
两人各自将注意力放在不同的地方,这时扑通一声,只见一个被啃了一嘴的果子不知道从哪里飞进芜清璃手上的破碗中,将原本就脆弱不已的陶碗又砸掉了一块。芜清璃忍不住怒从心起,皱眉道:“谁这么缺德?”她话音未落,声音便被一个更大的女声掩盖了一一“呸呸呸,什么破果子,酸死了!”
循声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,稀稀拉拉的果树旁站了一个中年妇人与小丫头,均作奴仆打扮。
方才的声音,便是此时那一脸嫌弃的妇人发出来的。“李嬷嬷,那位夫人毕竟是给了银钱的,我们只在路边随便摘几个糊弄,而且这果子这么酸,怕是不好吧……”被叫做李嬷嬷的妇人顿时横眉倒竖,对着那小丫头一瞪:“小点声!都跟你说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,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?”
她斜着眼睨了旁边的小丫头一眼,神情又变为了然之间夹杂着几分厌恶。
不情不愿地从腰间抠出几个铜板塞到她手里,冷哼:“年纪不大,心眼子倒是不小。”
小丫头身子顿时更僵了,脸也白了起来,解释道:“嬷嬷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想……那位夫人毕竟是老爷的贵客,万一回到府上,她嫌我们伺候不周,同老爷告状怎么办?”“喊!"李嬷嬷不以为然,“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,再加上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,能掀起什么风浪?再说了,我好歹也在方府伺候了这么多年,纵使她同老爷告状,难道我就没长嘴吗?”见小丫头面色踌躇,李嬷嬷不耐烦又道:“还有贵客这说法,也就是骗骗别人罢了!虽说她男人的确与咱们老爷有堂兄弟之名,可要真说起来,这么多年不也只见过一回,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他登咱们府上的门,老爷也没去请过人家。你还不懂吗?不过是纸糊的情分,早就淡了!”
说话间,见小丫头愣愣地听着,李嬷嬷又顺势将原本递进她手心里的那几枚铜板抠了回来,塞进自己袖中。“要不是听说她男人死了,老爷估摸着都记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。”
小丫头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嬷嬷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,只是面露犹豫,总觉得哪里不妥当。
不远处的芜清璃与谢惊尘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,倒是觉得那李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。
毕竟照理来说,方老爷安置兄弟的妻子,本是一件值得人称颂的善事,却怎么就只派了这么点人手来接,还是两个不太机灵的奴仆?
“藏着掖着,多半有鬼。”
芜清璃扯了扯谢惊尘那破烂到遮不住手腕的衣袖,“惊尘师兄,我们跟上去看看。”
官道旁,一辆马车停靠在树荫底下。
李嬷嬷领着仍在害怕的小丫头朝马车走了过去行了个礼,便掀开帘子道:“方夫人,您要的果子来了。”将被她包在布巾内的酸果子递了过去。
方夫人长了一张温婉的面容,脾气也很好。尽管知道眼前这奴仆并不服她,还是接过果子道谢:“多谢嬷嬷了。”说罢,取了一个果子出来,仔细以手帕擦净,才递给身边面色苍白的小方文喻。
“来,喻儿,多少吃些。”
哪知方文喻勉强张口咬了一嘴之后,一张稚嫩脸孔当即皱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"方氏急道。
“酸。“方文喻将酸果肉吐了出来,看向外头眼神四处乱瞟的李嬷嬷。
李嬷嬷本想装傻,奈何那孩子像是成了精,仿佛一眼便知是她的手笔,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她不放。只得讪讪笑道:“小少爷你有所不知,这晕车呀,就是要吃些酸的才管用,越酸越好呢。”
方文喻像是信了,将目光收了回去。
却在下一瞬,从方夫人手中拿过那包果子,沉着脸丢了出去,道:“阿娘,我不要吃这个。”
李嬷嬷没料到这一路还算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