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的目光,却是热烈又充满了向往,她飞快应了下来:“是,为了宗主,文音必定肝脑涂地。”
……
在阿洛这五年的记忆里,主人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。
整个孤月岭中,傀儡木人失去了主人的控制,全都失去了生机,垂着头,站在阴影处。
就连那棵最大的红枫树,叶子也都萎靡了下去。
一片死气沉沉。
因此阿洛也慌了,外面的人对一向对孤月岭虎视眈眈,此时主人情况很是不好,他不敢,也不能轻易下山去请医修。
阿洛将云千月放在床榻上,这一路上,阿洛已经帮她止住了源源不断的鲜血,可云千月的脸色还是白得透明。
五年前,云千月在炼制阿洛时,早就预料到了,自己将来一定会带着他到处打架,便给他下了一道云氏傀儡术才有的咒,使他的伤口能很快止血。
可她只想着给自家傀儡下咒,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狼狈。
她紧紧闭着双眼,嘴唇泛白,周身发抖,嘴里喃喃着什么。
阿洛的心“咚咚”跳着,小心翼翼俯下.身去。
云千月的声音宛如梦呓: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阿洛,怎么不关窗?”
缥缈宗的人下手太狠,完全不留活路。现在明明是夏夜,燥热难耐,看来是云千月受伤过重,她对外界气温的感知力已经紊乱了。
阿洛从柜子里拿出冬日才用的厚被褥,孤月岭上一直都是云千月一个人居住,阿洛一个傀儡,对夏热冬寒没有感觉,自然也用不上,因此整座山翻遍了,也只有一个人的被褥。
他一丝不苟替云千月铺好,她的身子上盖着三四层被子,可发抖还是止不住。
阿洛不放心,又给她掖了掖被角,手背擦过她肌肤的时候,半昏迷中的云千月突然动了,她一把抓住阿洛的手,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。
“好暖和……”
往常,云千月绝不会主动触碰阿洛,因为阿洛的手甲几乎从不会拿下,而金属质地的手甲之下,是更加冰冷、不属于人的双手。
他的手徒有好看的外表,却没有属于人的温度。
他在外行走时,这幅手甲似乎是区分他与生人的标志,曾让他收到了不少奇异、嫌恶、恐惧的眼神。
想必,主人也是这么想的吧。
毕竟,傀儡对于傀儡师而言,就像是一件自己打造的工具,面对一个杀伤力极强,似人却非人的工具,若是趁手,便使用几次,随后便搁在角落里;若是不趁手,工具随时都会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丢弃。
他以前,从未奢望过,主人会触碰他的肌肤。
可五感觉醒之后,这种机会,竟然阴差阳错发生了好几次。
五感觉醒之后,冰冷的身体也出现了温度,虽然与她的接触不多,但每一次,都能感受到来自掌心的温热,和胸腔内的跳动。
那种感觉很是奇妙,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生下来便就是人的寻常感受。
明明一切如常,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对主人产生燥热的感觉?
云千月又喃喃一声,表情竟有些餍足,“真舒服……”
阿洛眼神闪烁,耳尖有些发烫,任由云千月冰凉的手蹭着他,一动也不敢动。
像是云千月无形中给他下了命令,又似他也在贪恋这一刻。
难道,主人喜欢他身上的温度么?
可仅仅是这样,云千月还是不能很快醒来,重伤之后若是昏迷太久,会对身体产生极其不好的影响。
他脱掉了自己的披风,只身着单衣,扶起云千月,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。
单薄的衣裳,渐渐将阿洛身上的体温传递给云千月。
他的身上干燥又温暖,先前的血腥之气荡然无存,只剩下淡淡的香气。
阿洛宽大的臂膀将云千月整个圈住,他垂眸看去,借着昏暗的烛光,她的表情逐渐平和了下来,因寒冷而颤动的睫毛也不再动了。
她已经陷入了睡眠,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。
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,整个身体也燥热起来。
他微微低头,垂落的长发与她的长发纠缠在一起,两个人脸颊相贴,他身上的温度,也让她冰冷的脸颊有了温度,重现了生机。
像是相爱之人咬耳朵一般,他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主人……”
她下意识蹙了蹙眉,哼出一声:“嗯……”
可这声嘤咛,落在阿洛的耳朵里,却如同惊雷般,使他猛然惊醒。
他像是触电一般,将头侧了过去,云千月失去了力量的支撑,慢慢将头滑落在他的锁骨上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天边现出鱼肚白,一点一点照亮了孤月岭上的殿宇。
云千月的脸色已经好转大半,靠在阿洛的怀里睡得很香。
他保持这个姿势,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