邸嚷嚷着要抓我回去,害我逃了一半又被堵住了去路。”三字别称入耳,惹得流白不禁笑出声来,“也非全然如此,先前灭口香萍实是下下策,若你再死于非命,宋国使臣前来一个大活人都瞧不见,张口就是死死死,不是更惹人怀疑公主一尸两命有蹊跷么?他筹算如此,恰好又遇上你这一口伶牙,才会一时为你所哄骗,若是文昭早一步到,你想脱身就难了。”
字字句句皆切中要害,这也是凉赢一路躲在箱中所想到的。也真因此,她才难以服气,“算命呢?你怎么好像都知道似的?”
流白抬手轻点额穴,“只要用这个想一想就行了,一直以来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?”
“说得简单,哪敢和你比?”
凉赢不在与他作口舌之争,挪步窗边抬起指尖稍挑微缝,向外寻看方见路边却有几人明显与行人不同,视线几番往窗边扫来。
“怕是已经打探到你住这间房了。”
推窗合缝,凉赢扭脸看向流白,“眼下该当如何?若我继续留在这里的话,反倒会连累你的。”
“你也不是定罪的犯人,发现了又能拿我如何?”流白不以为意,俯目一扫面前简牍上的墨迹已然半干,神色淡然,“或许这也是个好机会,伯诸与文昭地位超然,放眼临淄上下,即便是老师也无法公开与他们对立,毕竟无论如何,他也不会让齐国乱,哪怕用尽一切手段。”“这话很现实,倒也无可辩驳,"想起高傒,凉赢便眸光消散、归于黯淡,“他是高氏之首,又立于齐国庙堂之巅,又岂会轻易因他眼中的小事而贸贸然与他们起冲突?到那时非但是高氏与卢氏将形同水火,齐国也会四分五裂。”简上墨光不再,与凉赢眸黯相同,流白这才将其一节一节缓缓卷起,“你能明白他的立场,那是再好不过。以我对老师的了解,他能够为宋国公主做出如此安排,已非他平素作风,奈何人算不如天算,凡事你也要看开些。”
凉赢缩手于袖,暗指撩拨藏于其内的丝锦,唯有一声苦笑,“听起来倒像是在为他开脱些什么,你多心了,我知他是谁,也知自己是谁。”
流白不再多言,取来简袋将竹简放入其中,并勒紧收口绳,抬手撑案起身,“你可暂留此处,多的不敢保证,至少有我在此,他们还不敢明火执仗的进来搜查。”见他手持简袋近身门前,凉赢抬手上前一把从他手中将其夺了过来。
流白一脸诧异,“做什么?”
“原来你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回来,就是为了这个,"凉赢晃荡着手中的简袋,“这一手固然好,风险也小,不过单单一份致谢回书,应该收效甚微吧?”
流白讶色为嘴角轻浮笑意所融,反声相问,“还请赐教?”凉赢道,“伯诸与文昭的眼睛都在外盯着,甚至连深居临淄宫中的那位国后可能也不例外,我观马夫自北杏便跟在你身边,行李驾车一手包办,必是心腹。这样让他手拿简牍出去必然会被盯上,与其这样,倒不如把戏做得更足些,吩咐马夫一旦遭遇,便将简牍扯散,如此以来简片次序打乱,即便是普通的致谢问候,在有心之人听起来,其中也是必有玄机的,这就叫疑心生暗鬼。”
听罢流白轻拍双手为其喝彩起来,“妙妙,看来比起我而言,你更着急对付他们。”
“这话多难听,像我在利用你似的,"凉赢撇目微努双唇,一副事不关己之态,随手将简袋丢向流白怀中,“不过好心提些建议,爱听不听。”
流白接稳简袋,抬手扣指轻弹凉赢额头,“待你这小脑瓜转起来,我便不用做事了。”
“很痛啊,"即便流白弹得很轻,凉赢依旧捂着额头小声抱怨,可当她一瞧流白笑意,顿觉其中不简单,赶忙将简牍从袋中抽出展开一瞧,方有醍醐灌顶之感。
“你的错别字也真…
马夫手捧简牍刚刚驾车,便有人悄悄跟了上去。这一切,都被立于窗缝边的流白与凉赢尽收眼底。车至临淄宫口,马夫下车便手持令箭直入宫门,无有阻拦。这都要得益于齐公与国后的地主之谊,为了以示对这位公子晁的重视,特意赠与他令箭,可自由出入宫城。马夫几番到处找人探问,花费了不少时间,方直奔漓苑门前,此处是文昭生母许姬的住处,许姬早逝后,依循齐国祖制,公主未出阁是不能离宫居住的,故此国后卢氏做主,仍让文昭居于漓苑。
门子见马夫便上前问其来意。
马夫只将简袋双手捧过,略略交代了两句便回身告辞了。门子不解,但见是卫国公子送来的,也不敢怠慢急转回身,将其亲手交于刚刚回来的文昭手中。
“公子晁?平白无故的他送什么书信?“文昭亦是满头雾水,伸手接过简袋解开封口细声,将简牍抽出。还没等她细看,国后卢氏便已登门而入。
这更是令文昭始料未及,起身作揖行礼,“未知母亲前来,女儿有失远迎。”
“别客气了,"卢氏冷冷扫了一眼她手中展至一半的简牍,“有人送信来?”
文昭如实道,“方才卫国公子晁遣人送来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