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前,隔着门槛对伯诸遥相致歉,“长公子息怒,是在下一时技痒,这才拉拢了几名侍从陪同一起蹴鞠的。”
定睛一瞧,那人居然正是与自己前后脚回来的流白。“方才在下失脚将鞠球不慎踢进内堂,不知长公子正在审问,"流白瞥了一眼侧倒在地尚未起身的凉赢,若无其事赔笑相问,“可否伤着长公子。”
手中破掉的鞠球倏然间滑落坠地。
伯诸一脚踩在鞠球之上,嘴角挂着一丝阴冷之气,“莫非在公子眼中看来,本公子会被这一个区区不起眼的东西伤到吗?”
话落起脚,伯诸用尽全身力气将鞠球踢向流白。这一觉势大力沉,起速极快,直奔流白面门而去,堂中两名壮汉肉眼追赶不及,都认定流白必定会被击中。可流白只是稍稍歪头,那鞠球便自耳边擦过,连个边都没有碰到。
众人愕然,先前宴场之上被折腕羞辱的伯诸更是恼羞成怒。更令他感到羞耻的,是流白连看都不看自己,顺着他的视线回望,凉赢残存在发髻中的另一半木簪也落地听响。盘于头顶的乌丝因此散落,如挂川长瀑披肩而下。虽是半掩其面,却也掩盖不了一个惊人的事实。“女子?”
流白代在场所有人之口,将其一语道出。
伯诸身躯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惊诧,竞也不觉间连退两步,双目直勾勾紧盯着跪坐于地的凉赢,手指微颤指向她的脸,“这是怎么回事?你怎会是女子?”
凉赢并未立刻看他,而是余光远远瞥向了流白。我知道你是故意的,可为何?为何你要这么做?突然间,凉赢从他看似漠然空洞的眼中似乎找到了答案。“不错,小人确是女子。”
她直身跪地,对着伯诸俯首叩拜,“瞒报真身,还请长公子责罚。”
伯诸一时之间眼珠飘忽乱转,心中没了主意。凉赢是女子,那所有先前对舒雯红杏出墙的指控统统都站不住脚了,冤屈了舒雯的事实令伯诸异常难看,自然将无名之火加倍发泄在了凉赢的身上,“身为女子却假扮男装接近公主来齐,想必你必然是另有图谋!”
他瞪眼扫向了两名家仆,“给我把她押赴刑狱,责令大司理鲍叔牙严加审讯!”
二人将凉赢架起拖出了堂外,过了门槛子流白眼前缓缓掠过,两人谁也没有再看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