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。”
话落,文昭轻抚公主手背,语调婉媚,“可大嫂却不肯弃你不顾,还说昔日在宋国都城商丘时,你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,这才央求大哥委托都城令连日寻找,总算是不负有心人呐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人没事就好,”公主并未多加揣测文昭的话,面向凉赢一脸宽慰,“这段日子想必你也受了不少苦,现在没事了。”
凉赢见缝插针,顺势问道,“敢问公主,为何小人会在那座破屋内?”
“怎么?”
不等公主开口,文昭便侧目打量着凉赢,当即接话反问,“时至今日,你还不知是把你绑走的?”
“这不奇怪,”察觉凉赢面色空洞,不知如何作答,公主以为她被吓坏了,便代为答道,“两日前葵邸那与之一道失踪的厨工虽已畏罪身死,可执法丞还是从他住处搜到了他喜好男色的物证。恐是见凉赢面相清俊,又是外邦初来之人,便趁众人尚未站稳脚跟之际将其迷晕带走。”
说罢,公主摸来装满清水的竹筒递向凉赢,“还好天不绝你,今晨有砍柴的樵夫刚巧路过,听到破屋内有微弱呼救声,以为闹鬼就报了官,不然那里地处偏僻。再过几日你恐将活活饿死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凉赢脑中快速整理一番,回忆起自己表露要回公主身边之念时,高傒举觚之际那令人难以揣测的笑意,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。
只怕这一切,又是他一手安排的。
可文昭却未就此作罢,一双乌目似能直透人心,“难不成这三个月,那胆大妄为的厨工把你绑到这儿来,就没和你说起什么?”
此刻凉赢渐渐神定,可以从容应答,故作魂不守舍之态,“没有。”
文昭身子稍稍向前倾了倾,微微侧过脸却目不斜视,“一句也没有?”
凉赢耷拉下脸来不再作答,只摇了摇头。
舒雯忧其曾受折磨,不忍见她心蒙阴翳又被揭疮疤,便抚拍文昭肩头细声劝阻,“她刚刚脱了虎口,况且罪人已死,此事我看还是就此作罢,莫要再提了。”
见此文昭脊背后移靠着车厢内壁,眉梢一挑笑道,“大嫂说的是。”
车至葵邸正门缓止,先行下车的凉赢便见香萍守在阶前。
顾不得打招呼,两人略略照面凉赢便立于马车旁躬身抬手,以待舒雯下车搀扶。
落脚之余,舒雯不忘回身对向车内的文昭,“多谢二公主专程相陪,不如先行入内喝盏茶?”
文昭并未下车,只挑帘笑应,“此乃小妹应为之事,大嫂不必客气,还需入宫向公父请安,今日就不搅扰了。”
待到文昭撂下前帘,并吩咐马夫驾车前行,公主这才站到一边目送。
直至马车远行无影,香萍这才挥拳捶了凉赢左臂,低声埋怨起来,“幸好你平安归来,可知这些日子公主每日都担心你的安危,寝食不宁,如今她身子尚未坐稳,万一因你忧思过甚伤了胎儿,你怎么担待得起?”
“好了,凉赢这些日子也不好受,”舒雯制止了香萍,“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?”
一通牢骚迎面砸来,凉赢自感愧疚。
不,公主,其实我这三个月吃好住好穿好,一日三餐还有人服侍。
这句话,凉赢始终无法说出口。
见凉赢身着还是那日入临淄城时的穿着,近身一闻,一股馊臭之气直蹿口鼻,香萍不住挥手在鼻前扇动,“都脏成什么样了?还不快去洗洗换身衣服?”
“这话虽粗,倒也在理。”
舒雯轻声一笑,对香萍吩咐道,“吩咐下去,备好大桶的热水和新衣裳,还有交代后厨备好早膳,反正夫君一早便去宫里向齐公及国夫人请安了,我便与凉赢一道用食。”
“奴婢这就去。”
先前看到凉赢时还牢骚满腹,可现下香萍跑得却比谁都快。
洗漱更衣罢,凉赢便在香萍的指引下来到中庭花厅,一圈围着花草翠竹,中间扁长周正的青石板工字满铺。
最为醒目的,便是正中立着的石台上,已经摆满了各类大小不一的碟子,以及上盛精致小巧的点心。
见霜伶来了,舒雯恰好轻搁木勺于粥甗,将手中的盛至七分满的粥碗轻轻置于石案之上,“饿了吧?快坐下。”
“小人不敢,”环顾四周,凉赢只近身上前却未落座,“先前也就罢了,如今公主您贵为齐国长公子的夫人,况且又有身孕,若是仍对小人如此体恤照顾,怕会给您招来流言蜚语。”
“我都不惧,你怕什么?”
舒雯仍和以前一样,眼眸微掀,柔光与其平视,“身子正就不怕坐歪了。”
“回回都这样,非要让人三请四请的,你比天神还尊贵不成?”
一旁的香萍看不下去了,上前一把按住凉赢的双肩,用力将其强按入座。
近身垂目一扫,见公主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