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错觉，叶弘深觉得他身上除了疲惫，还有一种空洞和颓废，就和这萧索的冬天一样，了无生机的颓废。

“看什么？”被注视良久，梁逸洲烦躁地抬了抬眼。

叶弘深拉过一旁的小方桌，放下早餐：“没什么，听说你凌晨做了台手术——”

“我是第一天做手术吗？什么时候做台手术也值得你特地跑过来说，马上八点了，你今天不用出门诊？”

叶弘深没想到自己的关心换来他一顿夹枪带棒，噎了好一会儿：“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，过来和你聊聊吗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？”

“没有，我心情很好。”不等他在关心下去，梁逸洲抓了抓自己压乱的黑发，捞起外套披上，“我有门诊，先走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下午，梁逸洲请了半天的假。

回家之前，他先去了一趟食堂，最近工作太忙，他的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医院食堂解决。

今天过来的时间过了饭点，食堂人不多。

梁逸洲没什么胃口，点了一碗小馄饨，挑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下。

没一会儿，两个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。

“梁医生，今天一个人吃饭呢。”开口的是消化内科的护士长张蓉，梁逸洲之前培训的时候见过。

他淡淡“嗯”了声。

张蓉笑眯眯地侧过身：“最近怎么没见叶医生，他这几天很忙吗？”

他们科室之间平时接触并不多，梁逸洲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起叶弘深：“怎么了，有事吗？”
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我前段时间给叶医生介绍了一小姑娘，想问问他喜不喜欢，处得怎么样了？”

原来是她介绍的？

处得怎么样自己不知道，但叶弘深喜欢得怕是鬼迷日眼了。

不过这种话不好当面说。

梁逸洲：“我不知道，他没说，你自己去问他吧。”

“是吗？我看你俩平时关系挺好的呀，他没告诉你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肯定是不怎样了，那小姑娘虽然工作学历差了点，但长得挺漂亮的呀。”她有些遗憾。

另一个女人嗤笑了声：“那是差一点吗？差的远了吧，叶医生条件多好啊，现在这个时代光长得好看已经不行了，再说咱医院也不缺好看的小姑娘。”

“话是这么说，但是......”张蓉被她说得有些没面子，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反驳的说辞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她打量起梁逸洲，“梁医生，你现在也没女朋友吧？”

梁逸洲尴尬地“咳”了声。

“长得很漂亮，你要不要看看？”张蓉说着，拿起手机，“她工作也不能说不好，就是不太稳定，但空闲时间应该挺多，正好你平时忙，这样以后在一起有人可以顾得上家庭你说是不是？”

“等一下啊，她舅妈前两天给我发了张新的，就这张，你看是不是可标志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一声脆响。

梁逸洲手里的瓷勺砸入碗底。

张蓉愣了愣，对面的女人也愣住了，两人噤声地看着梁逸洲。

梁逸洲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，他眼睛里红血丝本来就重，此时眉心紧蹙，眼珠子一眨不眨，仿佛要把照片盯出一个窟窿来，看着着实吓人。

“那个，我只是随口说说，感情这东西还得合眼缘，不合眼缘就没必要——”张蓉下意识想收回手机，但男人更快一步，直接夺过了她的手机。

她失声尖叫了一声。

对面的女人也紧张地站起来。

梁逸洲看了看屏幕，又看向惊恐的两人，放下手机，脸色僵硬了几秒，转头往外走。

直到人走出好远。

张蓉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：“他刚才怎么了？好吓人。”

“不知道，估计生气了吧。”

张蓉：“是吗？我一直觉得他脾气挺好的。”

“那也经不住你这么下人家面子啊，你介绍给叶弘深不要的姑娘，转头介绍给他，这不是明摆着说配不上叶弘深的配他正好。人家又不是捡破烂的，干嘛非要回收别人不要的。”

“你这话说的，”张蓉没想到她说话这么难听，翻了个白眼，“喜欢哪有什么配不配的，我是觉得万一合他眼缘——”

“怎么可能，人家眼光可高着呢，亚诺医药的千金都看不上，还能看上你朋友的外甥女？”

“那也说不定。”

“看上就不会生气地走了，还有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八卦？”

张蓉：“什么？”

“梁医生原来是有一个女朋友的，听说两人还是青梅竹马，但后来他这个小青梅生病去世了，梁医生心里还惦记着她，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再找女朋友。”

张蓉：“死去的白月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