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逃。江晚凝心跳如鹿。
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。
谢无恙调转马头,俊脸上荡起一层薄薄的红。初次撩拨女子,他亦是心慌。
不过……
倒是游刃有余的很。
这带着女子同乘一马,感觉就是不太一样,他都不敢肆意疾驰了。
不多时,队伍进了西洲主城,因着夜幕之后,夜市繁华,这传闻中的苦寒之地,竟也是处处火树银花不夜天。江晚凝十分震惊。
看来,传言属实,西洲在谢南州的辅政之下,当真风调雨顺、丰衣足食。
江晚凝受了她父亲的影响,自幼饱读圣贤书,自是明白大义。
谢家……何罪之有?!
正陷入极大的愧疚之中,耳畔突然传来男子轻笑声:“江姑娘,你饿了么?渴不渴?可曾水土不服?”江晚凝忽然觉得喉咙干涩,迎面的风,微微湿润了她的眼眶。
江家出事之后,从前交好的亲友皆恨不能远离。人人都以为,她这个京都第一才女,必定会沦为权贵玩/物。
都在看她的笑话。
甚至有人明码标价,将她视作买卖。
她此番前来西洲,不成想,竟是谢家人对她嘘寒问暖。为掩饰自己的情绪,江晚凝摇了摇头,岔开了话题:“卫慈近日来可好?”
谢无恙朗声大笑,胸膛轻颤。
他知道卫慈与江晚凝的底细。
这二人佯装,他也伪装。
不过,很奇怪的是,他对卫慈和江晚凝好似讨厌不起来。
都是可怜人罢了。
谢无恙含笑道:“兄长疼爱二嫂,不是买首饰,就是买衣裳,将她视作珍宝呢。二嫂也爱惨了兄长,每日替兄长洗手作羹汤。”
江晚凝”
竞、竟是这样的近况?
“那、那就好。“她打算如实寄书信给二殿下,不知为何,江晚凝觉得,很是解气。二殿下该不会气煞了吧……大
常胜侯府这一边,卫慈是最后一个知晓今晚有故人来。缺月阁华灯初上,谢南州亲自来了一趟,将江晚凝即将前来投奔的消息告知了卫慈。
亭台下正烹茶,这清茶沁人心扉,茶盏中还搁入了一颗晒干的酸梅,待茶水倒入盏中,酸梅气味与茶气混合,竞无端勾起人的口舌之欲。
“夫君,喝茶。"卫慈心情看似不错,毕竞,她与江晚凝的确交情甚笃,算是姐妹。
她虽嫡出小姐,可在卫府并不受欢迎。
京都人人皆知,她在家中还不如一个庶出的妹妹。又因着,她与付恒有口头婚事,京都贵圈的女子皆厌恨她,以至于,无人与她真正交心。
唯有江晚凝。
佳人挽袖,递上茶盏,那一小截雪腻手腕在面前晃过,白到晃人眼。
谢南州的狭长凤眸在卫慈脸上扫过,见这女子除却欢喜之外,并没有露出其他异色,他接过杯盏,指尖与卫慈的手刚好碰触。
一触即离。
卫慈并不当回事,人与人接触,肌肤偶尔相触,也是在所难免。
谢南州与旁人不同,五觉感官十分敏锐。这一触即离的动作,对谢南州而言,就如春风过境。
不过,男人面上丝毫不显。
他看似十分不经意的问道:“江姑娘家中出事,她能独善其身,也是不易。”
这话倒是提醒了卫慈,她猛然一愣。
忽然就想到了前世时,彼时,她已无名无分跟在付恒身边,只因她拒绝赐婚之后,卫家直接将她扫地出门,付恒即便收留了她,也不过将她视作累赘之物。那天大雨滂沱,江晚凝被折磨到不成人样,也不知是如何混入了太子府,以死诅咒付恒。
卫慈怎么都忘不了那日。
她亲眼看着江晚凝自刎,鲜血混入雨水,汩汩水流顷刻就染红一片。
那日,卫慈方才知晓,江家的案子,大抵与付恒有关。卫慈那时已是身子孱弱,再想调查一二时,西洲已反,她只能被迫跟着付恒一路北逃。
从回忆中抽离,卫慈胸口阵阵抽痛。
“夫人,你可有不适?"谢南州见卫慈面色转为煞白,破天荒的学会关心人了。
卫慈忽然伸手,一双又小又柔的玉手,握住了谢南州的一只大掌。
卫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。
谢南州却是臂膀一僵。
这女子为何总时不时触碰他?
卫慈一心寄挂江晚凝的安危,她不想如上辈子一样,对一切都束手无措,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晚凝去死,那种无望之感,让人太过窒息。
“夫君,江大人是冤枉的,江大人夫妇二人从不贪权贵,是京都官员中的廉洁一派,江家的案子必定有诈。夫君可一定要救救江姐姐。”
谢南州没想到卫慈会是这个反应。
难道她就没猜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