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声阻止,她不想欠高晏什么,也不想让他误会,这几份东西,她想原封不动地退回去还给他。
短短三个字,却彻底激怒了一旁红了眼的巨兽。“你都给我生了孩子了。“祁明昀宽厚浓暗的黑影吞噬她的身躯,目光死死盯着她每一寸肌肤,“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谁?”
他已派人去查了,绝不会放过那个人。
兰芙虽知再不道出实情会闹得不可收场,可仍对他口口声声佳人在怀之言心有隔阂,忍不住反唇相讥:“你有娇妻美妾,凭什么我不能嫁人?”
“好啊,我倒要看看你要嫁谁,我先一箭射穿他的脑袋,挖下他的眼睛,让他好好看着我们是怎样在你与他的洞房花烛夜中恩爱缠绵的。”
兰芙眸中顷刻熄了光彩,她只要一对上他便无路可逃,任何廉耻、倔强与自尊在他面前通通溃不成军,只能认命般畏而远之。
“你别发疯了,我与旁人清清白白,这东西是我要退还给他的,与你无关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与我无关?”
这么多年,所有人都是顺着他的心思来,唯有她敢三番五次地试探他的底线。
“兰芙,我对你真是好极了,旁人若敢这样同我说话,早已被我拔了舌头剁了手脚。”
可兰芙是个骨子里韧如野草之人,越是意图击碎她顽强的意志,对她施以压迫,她越是不肯屈服,更不会低头。哪怕身如草芥,遍体鳞伤,她宁愿冻死饿死,也绝不稀罕他口中所谓的对她好。
“你若是自认为这算对我好,那我不稀罕。“她眼睑沁出薄红,夹杂着点点盈光,“如果能回到五年前,我宁愿做个恩将仇报的恶人,也绝不会去救你,让你溺死在水中,被野狗啃尽骨头!”
那一年,她是真的喜欢过他。
因此,耗尽了一颗明媚春心心的悸动。
她就当一切是个梦,五年了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她已经很少再想起他了,或许再过个几年,她便能彻底从记忆中将他当年的影子摘去。
可他却仍不肯放过她。
问他所图何事,他却道只是想折辱她取乐,仅此而已。祁明昀长达十二年的亡命生涯,早已将他养成无法与他人共情,也体会不到什么喜怒哀乐的怪物,对兰芙那呼之欲出却又哽在心头的是什么感情,他从来不知,也从不去想。
于他而言,只要能填平自己的空虚与念想便够了,他捧荣华富贵,锦衣玉食送到她面前,她袖手充耳不肯接,那便是她蠢。
“你想与不想,愿与不愿,都由不得你。”“我要见墨时。”兰芙冷冷侧眼,不再与他多费口舌。“你先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兰芙顺着他的话音悠悠瞟去,他漆黑的眸子溢出灼热,又在她身上反复逡巡,她早已读懂这是何意。她弓着身子慌张弹起,宛如惊吓过度的猫,柔软的毛发瞬间倒竖,骂他:“你无耻,你不是都做了吗?还想怎么样?”
“你在想什么呢。“祁明昀这回倒真是不曾想到这档子事,见她反应过甚,垂着脑袋往后缩,不禁话露戏谑。他若真铁了心思来,她那丝微弱的反抗也不过是徒劳。“你陪我用完膳,我便让你们母子相见。”兰芙虽如蒙大赦,却为自己方才那份心思感到羞耻,耳根至脸庞迅速蹿红,空荡荡的身影在他幽重的目光下无所遁形。
祁明昀见她还站在那处犯怔,低沉的腔调高扬几分:“那不若你选一个?”
“我吃饭。”兰芙脱口而出。
为了躲他饿了一日,方才进的一碗汤等闲填不满腹中的饥饿,他在与不在,左右也是要吃饭的,且这桌菜确实是她爱吃的,思及至此,她心中自然了些许,拿起筷子将满桌好菜通通尝了个遍。
祁明昀这回倒真没骗她,待用完膳,便将墨时从柴房接了出来,让他与兰芙相见,自己则退了出去。柴房蛛网缭绕,墨时蹭得灰头土脸,两颗圆溜溜的眸子闪着润泽的光,小跑而去扑到兰芙怀中:“阿娘!”母子相拥了片刻,兰芙搂着他细细检查,他身上完好无损,唯有脸上蹭着一块血迹,“墨时,他们可有伤害你,你脸上怎会有血?”
“是我咬了人。"墨时摇头,小手攥着兰芙的指尖不放,凑到她耳边,“有个人说是我爹,我拿裁布刀划伤了他,阿娘,他真的是我爹吗?我很不喜欢他,他什么时候走?”
兰芙不知该如何回答墨时,可按照祁明昀的心性与做派,让他主动走,几乎是不可能。
四下看得紧,她如今也没有把握带着墨时从他手下再逃一次,望着墨时殷切期盼的眼神,她只能说些宽慰之言:“无论发生何事,阿娘都会在你身边,阿娘去打水来给你洗脸。”
墨时聪慧懂事,顿时明白一切,没有再问。任由阿娘给他擦干净了脸,拍哄他入睡,似乎也是真的累了,合上眼皮沉沉睡去。
“阿芙,我们该走了。“墨时才睡着,祁明昀便走了进来。
兰芙探头望去,院外竟已停了两辆气派华贵的马车,看这阵仗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