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扎。
殿外隐隐传来焰火的声音,映照得屋内忽明忽暗。紧接着传来百官朝这边走来的应酬之声,偶尔能听见几声对萧黎的恭维,以及称赞萧黎与苏乐瑶郎才女貌的般配。
祈安的眸光微暗。
负责将众人引来此处的小太监也在此时发出一声惊呼:“谁人在那里!”
而后是一众人询问发生何事的声响。
眼见百官的动静越来越近,时窈缓缓褪去艳色的纱衣,露出光裸的后背,手灵活地解开祈安的袍服,透过中衣环住他瘦削的腰身,整个人钻入他的怀中。祈安的身形僵硬至极,却未曾推开她。
甚至,在房门被人蓄意从外面撞开之际,他抬手,拥住了怀中人。
门外。
方才看完焰火的百官站在那里,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因担忧祈安出事的苏乐瑶站在门口,看清屋内二人时,脸色微白,怔怔地睁大双眼,担忧化作淡淡的失落。唯有被人群簇拥在中央的萧黎,面无表情地看着蜷缩在祈安怀中的女子,以及那在男人袖口下露出的、那一抹莹白的背。
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死死攥紧,手背上,血脉突兀。大
萧黎是在与时窈一同看完夕阳西下的第二日晨时离开的,至于时窈,他不知,也没必要知晓。
他答应她的已经完成,现在,该她去完成她的任务了。起初一切如常,萧黎并未觉出有任何异样。他在书房处理着积攒下来的书信,直到一旁传来细微的动静,他无意识地问了句:“哪个字?”问完后,没有女人安静地将话本递到他面前,指出不认识的字,只有一片寂静。
萧黎抬头,正看见侍卫困惑且惶恐的脸。
用膳时,他看着膳桌上的乌鸡参汤,紧皱眉头:“又去山上了?”
而后才想起,王府内库中,比那小的可怜的野山参珍贵的人参多之又多。
夜幕降临时,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,他忍不住朝窗外看,嗤笑那本就脆弱的小花园,怕是要活不成了。却只看见了王府精雕细琢的雕梁画柱、小桥流水。夜色浓郁,他难以安眠时,无意识地想要唤人唱熟悉的小曲儿,却在启唇的瞬间,陡然惊觉一一他如今回到了王府。
他已经离开那个贫贱的兰溪村了。
守夜的下人听见房中的动静,恭敬地询问他有何事?他能有何事?
萧黎想,他只是担忧时窈不能完成任务罢了。祈安工于心计,智多近妖,时窈又一贯寡言木讷,怕是一眼便被识破她的目的。
可不知为何,想到她可能任务失败,他却并不觉得愤怒,反而……心口微松。
若真的失败了,便罚上她半年俸禄就是。
翌日,便是宫宴之日。
萧黎坐在一派虚情假意的恭维之中,只觉得满心烦躁。以往听见有人道他与苏乐瑶般配至极,心心中会微微松懈,如今却再寻不到之前的心心情,反而胸口惴惴的。直到手下跑到他身后,小声地说“一切都准备好了”后,那股不安到达了顶峰。
接下去一切的发展都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。祈安喝下了苏乐瑶敬他的那杯掺了迷药的酒,很快察觉到不对,起身离开宫宴。
不多时,百官齐齐走出宫宴,看焰火盛放,与此同时,事先安排的太监高呼一声,众人齐齐聚集祈安的屋前。房门没打开前,萧黎仍在思忖着,只罚时窈的俸禄,会否处罚太轻,可当房门打开,脑海中的念头仿佛一瞬间全部消失了,只剩下一片岑寂。
他没有想到今夜时窈会穿红衣。
更没有想到,她就这样衣衫半解地光裸着后背,众目睽睽之下,紧紧抱着祈安的腰身,亲昵地蜷在他的怀中。他仍清楚记得,她的背瘦弱却有力,在他遇刺后,一声不吭地背着他,一步步走出了山林。
如今,却被一个阉人搂抱着。
屋内,时窈与祈安二人在听见开门声时,也纷纷抬眸。时窈在祈安的怀中一僵,继而徐徐转过头来,一眼对上了萧黎的视线。
她的睫毛轻颤了下,怔怔地望着他。
萧黎的心不知为何高高提起,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容色,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他本以为时窈会在看见他的瞬间,慌乱之下飞快远离祈安。
然而不过几息,时窈便收回了目光,身躯瑟缩了下,越发用力地拥住祈安:“祈大人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没有刻意的引诱与示弱,就像平日里安安静静地说话一样,低唤着被她抱住的男人的名字。祈安也终于回过神来,目光从苏乐瑶苍白的脸上收回,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子。
他如今残败之躯,早已配不上乐瑶那般美好的女子。她应当成为最尊贵的存在。
眼下,是最正确的。
这样,她就能不必为他担心了。
祈安垂下眼帘,掩去自厌自弃的情绪,拿过一旁的雪色斗篷,披在时窈的肩头,轻揽着她迎上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