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书,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。从薯片袋子掏出薯片塞在嘴里,嚼得咔哧咔哧响,又毫无形象的嗦着手指头。偶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,扯开包装纸丢进嘴里,包装纸随便的丢在桌上。
陆谌看着绿色的包装纸,眼中只觉一片刺痛,仿若被针扎一般。
一样的青苹果味奶糖,一个被她揣进口袋,一个被丢进垃圾袋,完全不相同的命运。好像他们两个人一样,从开始就注定了不同。
沈稚芽感受到他的视线,歪过脑袋看着他,又摸出一颗糖,递给他:“给!”
“我不吃。”
“不喜欢这个吗?"沈稚芽又掏出几颗糖,摊在桌面上:“那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口味的?”
陆谌见她天真的模样,握着书的手有几分用力,不知道她此时是几分真几分假,刚丢了他的糖,却要送他糖。“我都不喜欢。”
沈稚芽盯着陆谌看,见他始终冷着脸,小酒窝也下去了,把糖揣回口袋:“不喜欢拉倒,我还不愿意分给你呢。”“你很喜欢吃?”
“当然,这可是章大师亲手做的,品质的保障,而且,糖分控制的刚好,不需要担心蛀牙。”沈稚芽话锋一转:“不过别的奶糖我也会吃啦。”这番找补,倒是让陆谌冷哼一声,想到那盒不知名的没有品质保证的躺在垃圾袋里的奶糖,转过脸继续看书。见陆谌的臭着脸,情绪瞬间也低了下去,合上漫画书霍地起身,一句话没说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听见楼下稀里哗啦的响,她不耐烦的走到窗边,瞥见是家里的阿姨在翻垃圾袋,没心思细看,一把将窗户关上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陆谌的态度都很冷淡,整天板着一张脸,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。
沈稚芽只觉得莫名其妙,主动的找他搭话,可每次都有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。以往他都会主动给她开果汁罐,现在还要她递上去,他才帮忙开。
烦死了。
沈稚芽想抠开他的脑子看看,到底怎么回事。但接下来紧凑的学习,让她腾不出一点时间。学校学着高考那样,在黑板的左上角写上中考倒计时的字样,无端的增加了几分紧迫感。
国际学校的大部分学生,并不担心中考的成绩。学校有高中部,能进得了初中部的人,并不愁上高中部。班上大部分外籍同学都是要直升高中部的,中考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流程,成绩并不重要。
这批人每天不是吃喝就是玩乐,羡煞旁人。李奕霖揉着发酸的胳膊,把笔一摔:“不是我说,咱们成绩也不差,干什么这么逼自己啊?”
“可能是传统吧。"蒋笙笙埋头做题,把落在脸侧头发别到而后:“被考试奴役一生的国人,中考完了高考,高考完了有研究生、博士生,将来还有各种证。”沈稚芽撇撇嘴:“别说了,好可怕。”
李奕霖又开口:“我妈的意思是直上高中部,成绩别太难看就好。你们呢?”
沈稚芽挠挠头:“我应该也是吧,咱们那片的孩子不是都是这样的路线。”
“笙笙就不用问了,肯定和咱俩一样,咱们铁三角没有分开的道理,是不是?”
蒋笙笙头也没抬,闷声应了一句,继续做着题。三个人跟掉进题海里一样,左一套题又一套题,怎么都做不完,连去超市的时间都少了。
眼见着时间还剩下不到一月,全国高考临近,大家越发逼迫自己。
沈稚芽班上一个女同学,每天眼睛都红红的,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。从另一个同学那听来,女同学每天学到十二点,咖啡当水喝,清凉油当香膏用,不眼红才怪。没来由的,沈稚芽有一点庆幸,除了专业的家教外,还有陆谌这个致胜法宝。
只是,他们两个的关系始终不冷不热的,每天给她辅导的时候仍旧认真,可脱离学习以外时间里,他们甚至无话可说。
沈稚芽何时受过这般对待,在夜黑风光的晚上,毅然决然的推开木门,模糊的人影向床边靠近,一个叉子形状的玩偶叉在陆谌的脖子上。
陆谌的睡眠比较轻,沈稚芽开门的时候,他便醒了。他以为她是来搞破坏的,没有动,但没想到她要破坏的是他。
软乎乎的叉子抵在他的喉结上,微微用了些力气,不疼,有些痒。
在无尽的黑暗中,两人的目光交汇,眼睛一个比一个亮,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星。
陆谌哑着声音开口:“你是想要杀掉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