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在于文武不合。
而判断一个官的优劣,也不应该是因文武之别,而是人之德才。
就现阶段来看,梁鹤这个武官反而要比薛泽这个文官靠谱,就是当下有点指望不上。
哪怕脑子已经被许许多多的经济术算词汇搅成了一团浆糊,王贡还是在竭尽全力地做出回应。
因为那两个黄土都埋了半截的老家伙可以任性摆烂,不顾前程,他可是奔着为官做宰,光大家族去的。只是任他在心中告诫了自己无数遍要稳重,可在听到那几家报商开出来的价码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。“你说什么?你们这五家报商,总计要钱三十万贯才肯转让!”
良好的家教让王贡没有说出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的粗鄙之语,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
本朝已是历朝历代少有的高俸养官,可即便如此,正俸、加俸、田邑、公使钱这些全算上,宰相一级的高官每月能拿到的俸禄折钱后也不过六百贯。
还按最顶额的状态计算,实际上根本没人能拿到。即便是赵昕这种以天下养的皇子,打出生起每月就能拿两百贯,后来又逐步升了寿国公,豫王,直到前些天被立为太子,每月的俸禄也没涨到六百贯,最多也就在五百七八十贯。
换言之,这些人一口气要了一个宰执或太子近五十年的俸禄!
这已经不是存了不卖的心思,想出高价让他们放弃,而是带上了羞辱人的味道。
那五家报纸商中为首的那个留着山羊胡的人轻蔑一笑:“怎么着,出不起钱啊,那就请吧。”干他们这一行的,三教九流,黑白两道,文官武将,内臣庶民都会沾染上。
没有过硬的背景人脉、出色的经营斡旋手段、还有精明的大脑,别说是做大做强,如今能喝着一贯半钱一斤的好茶,早在脚往这一行里伸的时候就被人给剁碎沉汴河了。前些时日对这些人客气是因为那姓梁的身上满是过江龙的气息。
不仅场面铺得极大,溜溜达达就把那十几家仅次于他们的中型小报给收了,后来又直接给他们五个一起下了帖子,还敢带着个半大孩子招摇,言辞间也很有底气的模样。结果几次三番见面试探下来,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硬扎手段。
尔后经过他们上下使钱多方打听之后,更是没找到东京城内有一号叫梁鹤的人物。
于是态度自然而然就转变成了臭外地的,跑咱们东京城来要饭了,真把爷爷们当不识数的嫩芽菜涮呢。癞蛤蟆吞天,好大的口气。就想红口白牙几句话,再加上几个臭钱,就想把爷爷们手底下会下金蛋的鸡给连窝抱走?
就是开够了价码也不成啊,一份小报可是他们勾连上下的蛛网,运作得好是能传给儿孙的。
不同于王贡的愤怒,梁鹤与薛泽都在笑。
就是笑容有些浅,不及内里。
对视一眼,心中都有了计较。
本来是想用普通人的方式和你们相处的,但怎么一个个都不识趣呢。
“似你们这般的民间小报,胡编乱造,妄议朝政国事,煽动百姓言论,可知该当何罪?”
“某看正合妖言惑众之罪,合该解往开封府,正好,某在那还有几个熟人,能够好好照顾一下你们。”冰
两日后,当五种经过赵昕指点改造,散发着新鲜油墨气息的小报摆在东宫桌案上时,参与全程的薛泽突然有些明白了豫王的用意。
从真宗朝的帽妖案来看,民间的舆论是能影响到中枢决策的。
而这些小报,无疑是引导舆论的绝佳手段。豫王之所以让他们暗中行事,就是因为民意只能暗中引引导。
露出朝廷身份反而会让那些闲得没事,一味磨牙的百姓们生出逆反心心理。
在薛泽自叹弗如,心中充塞着对豫王的崇拜的同时,也蓦然升腾出一股野望来。
这些小报根本就是藏在民间的御史台,若是能握在手上……
东宫现在很缺文臣,他还真的是赢面最大的人物。赵昕倒是没想那么多,只是热情招呼他的班底来看这连着赶工两天一夜,才弄出来的全新小报。宋祁是师傅,目光扫了一圈后拿了印刷和纸张都是最好的汴梁日报。
紧接着是与赵昕私人关系最为密切的曹评,迫不及待选了边报,种谊和张熙立时凑了过去。
晏几道被王贡抱着,伸手将文赋报给抓了过去。李玮左右看看,最终挑了民生报。
赵克城与赵克坚两兄弟一贯拘谨,于是取了被剩下的刑法报看了起来。
东宫现在就这么几位数得上号的人物,如今齐聚一堂展开报纸阅读的肃穆劲,令梁鹤这个文学素养不咋好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,下意识地搓着手指上未干的油墨,等待着评语。
哪怕他在其中只是个敲边鼓的功劳,那也是功劳!多少人想得这个功劳还没门子呢。
少一时,宋祁将自己手中最厚的汴梁日报看了个大概,都顾不上合页,喜得连续击打桌案,大笑道:“好好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