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?”
在星回的记忆里,父亲最不喜应酬,周末更是雷打不动的陪家人。她挽着老父亲的胳膊进屋,歪头说:“现在是周六的晚上九点。”
星开叙笑眯眯的说:“爸爸以为你今天不回来,闲着没事就去店里转了转。”
星回疑惑:“店长不在吗?”
星开叙说最近业务量大,大家都在加班,他过去算是慰问。
合情合理的说词,没什么破绽。星回没再刨根问底,去了餐厅。复杂又费时的菜和汤保姆李姨提前都做好了,她炒个星开叙爱吃的青菜就能开饭。
星开叙换了衣服出来,看到餐桌上星回手机里的直播:“在看秀啊,怎么没去现场,时装周不是今天闭幕吗?”女儿是业内人士,他免不了要关注一下行业动向。
星回摆上碗筷:“方阿姨病了,我陪知有去了趟医院,没再折返回去。”
星开叙问了问方母的情况,又道:“是怕碰到你舅舅吧?”
星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,人坐到餐桌前才说:“我不知道一旦碰上的话,是该照常喊舅舅,还是礼貌地称呼‘寒总’。”
有些话题终究回避不了,像是星回回国第一天,她进家门就问:“我妈呢?”
家里没有了女主人,怎么能瞒得过去?星开叙不得不实情相告:“我和你妈妈,我们分开了,在你出国的第二年。”
父母婚变是她空缺记忆的一部分?
星回愣愣的问:“当时我,知道吗?”
星开叙点头:“爸爸告诉你了。”
听说高考后会出现离婚潮,像她父母这样,女儿出国他们就悄没声把婚离了,也是不多。
星回依旧觉得突然:“为什么,你们感情那么好。”她印象中父母恩爱得不行,尤其是母亲,比她这个女儿还黏父亲,父亲更是拿妻子当孩子宠,这都能分开?
星开叙俯身接过她手上的包,回避了她的眼睛:“人是会变的。”
是啊,连天气都是阴晴不定,谁又能保证身边的一切不会变。
星回追问:“那是您变了,还是我妈变了?”
星开叙身形顿住,半天没说话。
等同于默认。
星回瞬间哽咽难言。在她心里,星开叙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,他爱妻子,爱子女,胜过爱自己。星回一时没有办法接受,转身回了房间。
星开叙没为自己辩解。
这让星回更难过,可如果不是父亲的错,过错方换成是母亲,她的难过会减轻丝毫吗?答案自然是不会。她难过的根源在于,曾经那么恩爱的父母离婚了,原本温馨幸福的四口之家,散了。
当晚,父女俩谁都没睡,各自房间的灯却都没亮过。
对于那场改变不了家庭变故,星开叙早已接受,他只是心疼女儿,没失忆时经历一次,失忆后又再经历一遍。星回则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,一遍遍拨打被提示空号的母亲的号码,最终她失望地放下手机,抱膝坐在地毯上,把脸埋了进去。
隔天清晨,父女俩都出现在餐桌前。
星回垂眸问:“她呢?”细听之下,嗓子是哑的。
星开叙猜她昨晚一定是哭过,他假装没发现,只问:“谁?”
“那个,”星回抿了抿唇,抬头:“……后妈。”
星开叙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噎了几秒:“没有这个人。”
星回盯着他,等着父亲解释。
星开叙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,叹了口气:“很多年前的事了,你妈妈知道后……”他停顿住,像说不下去,又像在斟酌措辞,“你成年了,又在米兰,你弟弟还小,你妈妈就把他带走了。你知道的,你妈妈比我小好几岁,心里又受了伤……她后来,再婚了。”
省略细节,言辞闪烁,倒像坐实了自己的错,可这些都不敌母亲再婚的消息让星回震惊,她在一秒一瞬间忘了原本还要问什么,半晌说不出话。
星开叙不忍对女儿说这些,只是这些既定事实,她早晚会知道,与其通过别人,不如自己告诉她。
星回低着头,手肘拄在桌面上,手掌贴在额头上,颤声说:“我不会打扰她的。”
母亲有了新家庭,换了新号码,女儿失忆回国都没主动联系,态度显而易见。星回明白父亲的意思了。
这个话题到此为止。
隔天,星回去旧印面试,正式上班前一天,她搬去了距离公司更近的四季公馆,那边是套大三居,星回成年时,星开叙以她的名字买的。
时隔三个月,星开叙对她说:“一个称呼本身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心里要清楚,他对你这个外甥女的疼爱胜过很多舅舅,哪怕只是曾经,但那个曾经不是一瞬,而是二十多年。二十多年的舅甥关系,做不得假。”
星回被父亲的话触动,默默低下了头。
星开叙隔着桌子,伸手握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