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。”
为什么剧烈到能够导致失忆的车祸,连脑震荡的后遗症都没留下?
为什么她只是失了一个忆,生活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?
为什么记忆里重要的人,都不在身边?
星回把目光投向男医生身后的窗户,轻轻地说,“连小说都不写车祸失忆这种烂俗梗了,我却在亲历。可我总觉得,自己只是得了一场重感冒。”
外面的雨还在持续地下,绵密细小的水珠顺着风的力道绕着弯地漫溢四散,像此刻的她,失去了方向,迷茫而飘摇。
男医生注视她失去焦距的眼睛,一时语塞。
时间如静止的空气,诊室里寂寂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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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回从精神科出来要离开时雨势渐大,才想起来伞落在诊室里了。
却无意回去取。
执念上头,她想淋一场雨。没什么缘由,就想做点出格的事。
转念想到男医生在她临走时说的话:“精神分裂症、精神障碍这些精神类的疾病,和你不沾边,不要乱想。”
那就别发疯了,做个正常人。
星回站在门诊大楼的门廊下等雨停,身旁经过的人几乎人手一个袋子,里面装的都是拍的片子。她返回大厅,用身份证在自助打印机上调出自己的电子病历。
患者主诉、现病史、既往史等处都是空白,甚至是“诊断”那里都一个字没有,唯独“处理”一栏写着:【不可以糊弄你的睡眠和你的胃,去做让自己快乐的事,心态要好。】后面还有一串数字,正好11位,是个手机号码。
星回寻医问诊很多次,还是第一次有医生主动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留给患者,病历上那些空着的位置又像是一种无言的关心和保护,让她不要困在自己的情绪和猜测里。
星回眼眶热得像火在烧,她站在原地半晌没动。
栗萧里走进门诊大厅,收伞时无意间抬头,便看见了她。
人群熙熙攘攘,星回静立其中,她神色安静,眉眼低垂,脸上看不出明显情绪,只有那张被掐在手里的病例,衬得她整个人有种病态的单薄和落寞,似近若远,像刀又带蜜。
栗萧里视线锁定她,脚下一步都迈不开。
如果不是突发状况,此刻他根本不该在这里,这个不在计划内的日程竟成了铺垫,连他晨起便异于平常的躁动情绪,都有了合理解释。
一时间,栗萧里心绪难平。
祁常安见老板站在原地不动,不明所以,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诧异到失了分寸:“那不是……”又担心自己眼花认错人,适时打住。
栗萧里已身形一转,尾随星回向门诊外而去。
却有人比他更快。
一道白色身影从身旁越过他,疾步跑出去。
栗萧里的脚步因那人唤的一声“星回”骤然收住,他看着身穿白大卦的男人把手中的伞递向正准备走进雨里的星回,严肃又不失温和地嘱咐:“要来复诊!”
男人目送星回走进地铁站,转身折返回来,两人擦肩而过时,栗萧里留意了下对方的胸牌:精神科,副主任医师,故十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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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萧里是来探病的,结果只独自去了趟制剂室,然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。
回程路上,他始终沉默。
祁常安才意识到星回回国固然是件喜事,可她出现在医院,还去精神科就诊,问题就来了。
五月初栗萧里从米兰回来,交代过不用再关注星回那边的情况。祁常安以为栗萧里说的是气话,毕竟以往他每次从米兰回来,都会心情不好一阵子。随后某一天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次星回,栗萧里当时在签文件,闻言停顿了一下,但只是一瞬,很快恢复如常,签好文件后他抬头问:“我上次说得不够明白?”
祁常安从栗萧里回栗炻集团任职便跟在他身边,对老板有一定了解。栗萧里从五官面相到气质涵养都是偏儒雅含蓄挂的,他情绪稳定,遇事沉静平稳,波澜不惊,唯独思考时会有一种冰冷的气势,尤其是声音一沉地反问,就有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压迫感,不怒自威。
祁常安不敢继续,拿起文件说明白了,他误以为两个人拉扯到极限,走到头了,惋惜之余就真的没再关注星回了。
显然,他低估了栗萧里的执着。
此刻,祁常安自觉失职的主动说:“我马上去了解星回小姐的近况。”
栗萧里的视线停留在车窗外,淡声道:“不用。”
常安想了想:“那位姓故的医生……”
这次栗萧里没说话,只一抬手。他五指修长劲瘦,掌心朝外制止的姿态温和而又果断地表达了拒绝。
无意聊故十方,更不需要他做任何。
祁常安把要查故十方的想法暂时压下,视线收回来,专注于路况。等红灯的间隙,他再次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