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握住那只手(2 / 2)

好看。”崔暗梅跟着弯了弯凤眼,藏住眼底暗芒,“是的,她会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
亭外更深露重,冰蓝色的昙花上也结了一层水珠。花也看了,手也牵了,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都已经完成,两人也该回去歇息。

确立关系后,谢炳焕就不用和崔暗梅分床睡了,两人之间不再有屏风的阻挡,而是面对面,身贴身睡在一张床上。

除了新婚之夜,两人还是第一次贴得这么近,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音,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。谢炳焕亢奋到睡不着,一闭眼就是情景再现,翻来覆去好多次。好在崔暗梅似乎也不太困,不算被她打扰。“焕娘睡不着的话,我来给你讲故事吧。"崔暗梅单手撑着额角,半卧在床头,长发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在被子上,以及他宽松的白色里衣中。

谢炳焕咽了咽口水,闭上眼睛,淡定的道了声“好。”崔暗梅轻笑了一声,用低沉温和的语调开始讲述:“这是一个天上花神和人间凡人的故事。”“在很久很久以前,土地只有树和草,人间荒芜寂寥。天上总管群芳的花神奉天帝命令前来人间传播花种,他从未见识人间热闹,他留恋红尘,化作一颗普通凡花,长在山清水秀之地。”

“有一天,一名樵妇砍柴经过,惊叹他的美丽,每天给他浇水锄草捉虫,诉说心事,久而久之花神便爱上了这名凡人,幻作一名美丽的男子,两人相恋结为妻夫。”“天帝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,将每天开花,四季灿烂的花神贬为一年只能绽放一次的昙花,而凡人则被剔除记忆送到佛祖座下端茶倒水,化名韦陀。”

“韦陀每天从昙花身旁经过,却不知道昙花是她曾经的夫郎,昙花眼睁睁看着情娘从身边匆匆路过从不注意他,将聚集一年精气用于一瞬绽放,只希望能让韦陀看自己一眼。”

“这便是昙花一现的故事。"崔暗梅替乱动的谢炳焕掖了掖被子,“焕娘喜欢吗?”

谢炳焕睁开眼,浅色的眼睛和黑瞳对视,摇了摇头,“实说实说,不太喜欢。”

“很凄美很动人,但我还是更喜欢好结局的故事,不过好的结局可能很难得吧。”

她叹息一声,“我从前也看到一个绛珠仙草和神瑛侍者下凡还泪的故事,虽然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,两人家室匹配,祖母支持,性情相投,还有木石前盟,可最后还是没能修成正果。”

崔暗梅想抬身子,可头发却被谢炳焕压住,他轻柔推了推她,“可花神如此痴情的男子,焕娘也不喜欢吗?”“他痴情的对象又不是我,我干嘛要喜欢?"谢炳焕移了移位置,双手整在后脑勺。

“可是昙花公子忠贞又美丽,能歌且善舞,还是仙子,焕娘也不喜欢,不想娶回家吗?"崔暗梅追问。谢炳焕翘着腿,满不在意:“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,他很美好,但我却不一定要去拥有他。”崔暗梅愣了好一会,他不明白这世间为何有人能够如此洒脱,对美好没有一丝占有欲。他不相信。“妻主这样无欲无求,这么说,对纳侍也没有兴趣?”谢炳焕“唰"的坐起身,警惕的看了崔暗梅一眼,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到为什么崔暗梅要追问到底,因为这不是个问题,这是个坑。

不过这个坑还真好躲,谢炳焕是个纯爱战士,在她观念里真挚的爱情就应该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
“嗯嗯,没兴趣。“谢炳焕坐起来了,又躺下了。她闭着眼睛,神情安详,“就算爹非要给我纳侍,我也不接受,问我就说我身体不好,吃不消那么多。”“这怎么可能呢,这不可能的,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多而选择少。“崔暗梅一遍一遍重复着,有些无力地反驳着,可能给他答案的另一个人,已经眨眼间就睡了过去。崔暗梅心里堵得慌,他垂下眼睛意识到自己又受到情绪的驱使。因为谢炳焕和他的观念有太多的不同,也和他见过的每一个人有很大的不同。

和她在一起,他总感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信念受到挑战,可他又觉得这种不同很好,很好。

这就是他最初想要的,不敢相信会存在的。每一个男子都希望第一个喜欢的人,是一位善良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