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的是鳏夫丧了妻。
“那个皇帝是不是一把年纪,半截入士?“她问。崔暗梅不解其意,点头点头。
就见谢炳焕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:“难怪我说这曲子怎么这么凄凄切切,原来是青春年华却只能陪在一个老妪身边。”
崔暗梅无言,他竞无法反驳。
从前这首曲子的解释是贵君不能与皇帝每日相伴的思念成疾,而现在谢炳焕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一番,让他再也不能直视这首曲谱。
谢炳焕见崔暗梅沉默半响,心想就算是大实话,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好像也不太好。
她在崔暗梅面前打了个响指,“郎君,春江花朝秋月夜,没有乐声相伴确实感觉少了些什么。”崔暗梅抚摸了一下琴弦:"抱歉,暗梅准备的这首曲子不太好。"不但不合适,还破坏气氛。
他又将计划中的第一条勾掉,备注:背道而驰。崔暗梅正为接连的失利暗自黯然,突然一道柔和的光亮照在了他的面颊上。
他抬眼。
面前少女手提着一个钳子会动的螃蟹灯,眉眼在黄澄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,她穿着两人初见时的红衣,头发却从双螺髻变成成年女子的飞仙髻。
“诺,“谢炳焕慷慨大方将螃蟹灯递给他,“别失落了,我今天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崔暗梅还来不及讶然自己的情绪流露太过明显,能被谢炳焕轻易察觉,就听她口吻轻松道:“《蝶恋花》谈不了没关系,我也可以来弹一首啊。”
“你居然还会弹琴,弹什么?《凤求凰》还是《酒狂》《梅花三弄》"系统也有些意外,但一想到谢炳焕从初见的啥都不会的印象,到后来居然还会一点医术和木工就不奇怪了。
“小时候对武侠感兴趣学,后面就半途而废会的不多。"谢炳焕简单解释。
崔暗梅的惊讶更加浅薄,谢炳焕在他心中早就和传闻中的纨绔形象是两个人了。
他让出自己的琴,就像谢炳焕给他螃蟹灯那样大方,“我很期待。”
一旁的寒酥和凝雨都震惊极了,凝雨还能保持表面不失态,寒酥直接眼珠子快瞪出来了。
要知道他们家公子宝贝这把“绕梁”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。昔日崔家备受宠爱的崔明葵只是想要看看这把琴具体什么样,都被公子拒绝,哪怕以不睦兄长的名义罚跪祠堂晕过去也没答应,如今就这么容易借给家主用了?!谢炳焕却不知道这些个前因后果,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到崔暗梅的位置,在周围人的注目下开始弹琴。然后,他们就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。
姿势正确,指法也没问题,可这曲子怎么就这么地怪异?
“我去,你居然用古琴弹《哆啦A梦之歌》?"系统捧脸惊呼,“这放在古代也太超前了吧!”
古琴和常用来演奏的清脆古筝不同,音色深沉而柔和,弹起这首《哆啦A梦之歌》就像喝饱水的肥猫在拍肚子鼓,任谁一个老学究听了都得骂一句“成何体统”。但谢炳焕不管这么多,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,她弹得挺开心的。
音乐可以传琴,这份悠闲恬静的快乐逸散开来,众人内心渐渐从“这是什么东西?"转变为”这怪东西还挺好听”。崔暗梅静静的听着谢炳焕将曲子弹完,并没有觉得这与众不同的调子玷污了自己的琴。
他表情柔和如云朵,“很好听。”
谢炳焕听到专业人士的表扬悄悄红了耳朵,其实她弹得错漏百出,还有好几个音弹错了,得亏他们没听过原曲。“哗华”“华哗”
谢炳焕侧目,眼睛渐渐张大,这才想起今夜约定要看的是什么。
只见一根根有成年人身高的桩上,枝条探出叶片铺出绿墙。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冰蓝色如釉的花朵齐刷刷绽放,宛若一片蓝色的梦境。
“好美。“谢炳焕喃喃,为这月下美人而震撼。崔暗梅没有去看花,他侧着首,黝黑的眼珠只倒影一张侧脸。
“只可惜这花的花期太短,如果能和月季一样月月开就好了。“谢炳焕遗憾道。
“正是因为一年只有一次,一次只有一个时辰,所以人们才会这样稀罕,"崔暗梅道,“焕娘愿意从今往后,每一个今夜,都和暗梅一起等待这花开吗?”
谢炳焕猛地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