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人能随时要她的脑袋,所以才格外沧桑。
不仅如此,当今皇帝还有个习惯,一旦病治不好就喜欢先砍一批太医祭天。刘太医能苟到现在大概是有些实力在的,摸脉没过多久就有了结果。
在周围人殷切期盼的眼神中,她慢悠悠开口,“令媛的毛病是打爹胎里带出来的,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治不了,我开个方子服用一年,再施行配套的针灸方能痊愈。”
谢家人闻言大喜过望,什么珍藏的大山参,火灵芝都被当成谢礼。爱好医术刘太医也十分满意。
只有谢炳焕,心如死灰。
喝一年的中药,我舌头还不被腌入味,生孩子真这么重要吗?
然而,对于古人来说,是的。生孩子就是一等一的大事。
但这都不算什么,当刘太医掏出一根小指粗的银针时,谢炳焕差点当场吓晕过去。她上次见到这么粗的针,是硬膜外腔留置导管。
她一把抓住刘太医往下扎的手,也不管会不会崩人设了:“刘太医,要不我们先来讨论讨论医术?”
幸而,刘太医并不知道谢炳焕的前科,只以为这个世家小姐也对医学有几分兴趣。反正还要在谢府待好几个月,她也不急着为谢炳焕扎针。
且先听听这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有什么不同见解。
两人没聊几句话,刘太医就激动的拉住谢炳焕的手,“这个方子实在是巧思,谢小姐你很有天赋,要不要拜我为师,不出十年能力绝对在我之上!”
谢炳焕干笑着拒绝,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,何况她并不是有天赋,只不过是站在几千年中医积累的肩膀上而已。虽然从小就开始背药理知识,但奶奶的徒弟个个甩她八条街。
又几炷香之后,刘太医逐渐从诧异,到惊为天人,再到对谢炳焕五体投地,要不是谢炳焕动作迅速,刘太医就跪下来给她磕头了。
“谢小姐,要不还是我拜你为师吧。”刘太医双眼亮的异常,几乎狂热的抓住谢炳焕的衣袖。
谢炳焕对女人可没有兴趣,她一边扯回自己的袖子,一边婉拒:“教你医术理论当然可以,拜师就不用了。”论书面知识她是过关的,可要论需要无数实践积累医术,刘太医比她高出几个金陵侯府。
刘太医闻言兴奋的双手颤抖,“就这样说好,我每天鸡鸣三声就过来!”
鸡鸣三声就是五更,换算成现代时间就是凌晨五点。
谢炳焕:倒也不必。
“如此一来,那我的治疗...”
不需要谢炳焕说完,刘太医就很有当人“徒弟”孝心的表示,“不需要一年,我从刚才和谢小姐的讨论得出来新的灵感,只需要一个月谢小姐就能大展雌风!”
谢炳焕这才满意点头,能在这个时代传承奶奶留下的中医技术,她也十分高兴。
只是还有一点。
她凑近刘太医的耳畔,手掌半合拢在跟前:“不要把我会医术的事情告诉其他人,特别是我姐姐,你懂的吧?”谢炳焕挤眉弄眼。
久居深宫的刘太医脑补了一场侯门姐妹继承权大战,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。
她四指朝天保证,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。
谢炳焕放下心。至于谢华,都是姐妹背背锅怎么了?
另一边,崔家和金家商量一夜仓促定下婚约,金玉环娶崔明鸣为侧夫,于月末完婚。
得知这个消息后,崔明鸣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砸了。
“我不要嫁给她!金玉环又肥又丑”崔明鸣大哭大闹,“而且凭什么我只是侧夫,崔暗梅都是正君!”
他不明白明明看着崔暗梅把那杯加了料的酒喝下去,为什么最后出现在金玉环床上的却是他自己。
因为他们这事,崔府整个家宅不宁,唯独最不受待见的寒英院一片祥和。
崔暗梅窗外有一颗粗壮的秋海棠,这几日开得正好,红红火火宛若整棵树都被点燃。
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灿烂的颜色,十几年来都对这棵树没有什么感觉,如今却因为某人而总是情不自禁望上几眼。
“公子,你怎么总是看窗外,窗外除了海棠树还有什么呀?”寒酥见向来专注的公子多次走神,忍不住好奇询问。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”凝雨一本正经道,“北边白鸽一般都是这个时候飞过来。”
“噢~”寒酥语气充满调侃,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说这海棠花有什么新鲜的。”
崔暗梅扶额无奈放下书,被两人这样打趣他也看不进去,索性搁在一边。
他提起笔开始处理账本,无数的账目需要不断地心算,他准备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中的痒意。
可是写着写着,女子的脸庞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脑海。
崔暗梅只好顿笔,低头正要看算的账目有没有出错,这才发现账本上哪有账目,只有谢炳焕昨天为他念得诗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