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塞好,提着两个麻袋,她在门口喊,“阿姑,走了啊。”
掌柜的在里面很热情地回,“别走,来吃饭。”江盈知明白,哪里吃的是饭哦,她把东西放好,走了进去,屋里仍留着一点辣香。
“吃的什么饭,"她坐下来问。
桌上也没有什么大菜,只有点清炖鱼,鱼羹和米饭。“你知道的,我们海浦摊子食铺里面女人掌勺多,酒楼里面根本没有,我们这鸿兴楼呢,也不大看重厨子是男是女,手艺够了就成,"掌柜递过来一副碗筷,笑眯眯地说,“你要是过来,我们什么都好说的,一个月三五两银子都可以,客人给的赏钱我们也不要,全归你。”主要是刚才她烧菜的时候,又正逢一堆人闻着味聚过来,正好碰到上菜的间隙,可不是把人馋疯了,都追着他说要来几道,差点没把他领子给扯破。
掌柜也是开出了大厨的价来,王三娘都心动了,三两啊,那可是三两啊!
但江盈知不为所动,她是不可能现在来酒楼的,她面上没有一丁点听见钱而露出的狂喜,反而很冷静地说:“我来这,你们给我三十两都是我亏了。”
掌柜差点没把自己嘴里的饭给喷出来,后面的人一阵咳嗽,都想看看江盈知哪来的脸皮,哪来的底气。“你们酒楼也没有多少生意,我菜烧得这么好,保管跟别家烧的不一样,"江盈知语气中透出了些许得意,“只要你们招牌打出去,来吃的人还愁没有吗?”其实一想是这个理,本来酒楼靠的就是招牌菜,比的就是新奇。
掌柜的听完后,一狠心,一咬牙,“三十两不行,二十两还能再商量商量。”
“你给我三十两的话,"江盈知在众人紧盯的目光下,突然停住。
然后等别人忍不住开口前,她说:“我也不来。”“那你去做什么?"胖师傅问。
江盈知说得斩钉截铁,“回去继续支我的摊子啊。”“一天能赚一两?"掌柜试探着问。
江盈知比出三个手指,掌柜嘶了声,“你这摊子真够赚钱的啊,一天能赚三两。”
“是三百文,不算那些菜钱油钱,算了也就一百文多点。”
听得众人从震惊到逐渐呆滞,最后想翻个白眼。掌柜很不解,他甚至都站起来问,“就赚那么点钱,你到我这来,一天赚的赏银就够你一个月的钱了,你年纪小小,怎么就乐意待在那呢!”
“你看看吧,又急了,"江盈知说,“这里有这么多的大厨,手艺比我好,底子刀功都比我扎实,这里不缺我一个厨子啊。”
“但是底下那些百姓,他们少我一个肯卖便宜吃食,味道做得又好的厨子啊,干了一天辛苦活,也就只有这么个吃饭的盼头吗,我走了,大家更没有尝到其他机会的东西了。”
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
这番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了,也挺有感触的,掌柜的张了张口,他想说点什么,有没有说。
但是江盈知却笑道:“我是不来这,我又没说不跟你们做生意。”
“我好穷,钱我还是要赚的。”
胖师傅挤开掌柜的,一屁股坐到他的凳子上,忙问,“什么生意,我听你之前进门说的那个芝麻黄鱼条就挺好的,你是不是卖方子。”
掌柜揉揉自己的屁股,还不忘说:“那个酸辣黄鱼羹到底是啥滋味,你不来肯卖方子的话,开个价吧。”“也不能说是卖,"江盈知想了想,“我们可以换。”“换?“这下子是一堆人异口同声了。
江盈知点点头,“换,比如我教一个菜的做法,你们除了给我八百文的工钱外,还得把你们用过一遍的油给我,那些菜,只取菜心要不就是葱管,喂猪也很浪费啊,还有这些肉啊,鱼啊,就取最好的地方,其他都扔了。”她很诚恳地说:"换给我吧。”
一道方子能换好几两银子当然很好,但是这些被浪费的菜肉鱼油能换来她觉得更好,都很新鲜啊。而且炸过一次的油只要不加热,能凉拌,做点心、面食、馅料,只要两天内用完。
这肯定也无法反复使用,但有些炸过肉的荤油其实和面时还会更香一点。
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,这些东西原本是白送的,但是后来一白送就让大家都生了不少小心思,就干脆扔掉,混着消水卖给养猪的人家。
这会儿听到她要换,掌柜的都搞不懂她的心思了,又怕多说这桩买卖飞了,就连连点头,“保管把好的都留给你,全装在好篮子里。”
“什么时候来教?”
江盈知说:“后天早上我来教你们做虾饺,面没法买,得我自己做了带来。”
这一听连面都得自己做,掌柜更觉得这桩生意稳赚不赔,很热情地请她和王三娘吃了饭,然后送她们出去,还要说:“记得要来啊,可一定要来啊。”
出了门,王三娘就说:“你是不是傻,怎么就不应下,换点菜肉不是都亏了吗?哪里值当得来,哎,小满,要不我们回去再跟那个掌柜的商量下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