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江盈知去找王良借个地烧饭。
“走走,"王良苦哈哈地说,“你当我吃饱了,也不知道老大哪寻来的厨子,手艺那么烂,那鱼眷劓咸,”他说了一大长段的话,后面传来声音,“下次说话背着点人。”
王良僵硬地嘿嘿笑两声,“老大,你耳朵可真灵。”“做什么去?"王逢年刚从船上下来,还带着点蜡烛的火油味。
江盈知老实说“没吃饱,做点面吃。”
王良很机灵地问,“老大,你吃不吃?”
“能多做点吗?"王逢年问道。
江盈知赶紧说“成啊,来来,给你们做碗干拌面,我刚都去瞧过了,还有点鲜面条,活虾也没用完。”厨子烧饭的地在戏台旁边不远,有人在收拾岸上的桌子,江盈知借了个炉子,蹲下来生火,炉子里面还有没燃烧完的炭,很快便生好了火。
一到了厨房,好像就是她的天下,底气很足,她指挥着王良和王逢年剥虾。
“虾头不要扔,放到这个盆子里,“她又喊,“余师傅,你罐子里的那个虾籽能不能给我些啊?”“拿去吧,拿去吧,你真是会挑东西哦,"余师傅乐呵呵地说。
一提起吃的来,江盈知整个人更加鲜活起来,“你们今晚可有口福了,我瞧过了,这面做得还挺好,虾籽很鲜。”
她完全不管两人咋回答,等锅热了之后,把面条抓一抓,撒在水里,放点盐,滚过热水去了碱味后,捞起过凉水,再换一个锅煮熟。
用猪油炒了虾头,放酱油、葱花、虾籽和虾仁,卷起一团面盖上去。
拌面就得自己拌才有意思。
江盈知说“你们自己上手啊,我要吃了。”她用筷子搅着面,等每根面都裹上了酱汁,虾籽混在了面里,大颗虾仁在搅拌时跳到了面上。
碱面很筋道,不像细面那么软塌塌,也不如索粉那样顺滑,但是拌面的时候别有风味,虾籽吃着像跳在舌头上,虾仁很大很饱满,所以吃着也满足。
王良吃得说不出话来,刚想赞叹,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,只能急急地说“我去看看。”
连忙捧着碗出去了。
此时这个靠近沙滩的岸边角落里,只坐着江盈知和王逢年,左边是在吆喝或打扫的厨子和烧火婆,右边是喧嚷热闹的戏台。
只有这一处暗暗燃烧着火光的地方,很安静。江盈知倒也没觉得不自然,大概从傍晚说开了,王逢年叫她小满开始,她觉得她应该也是能和这个船老大做朋友的。
她捧着碗问,“好吃吗?”
其实也没想从他嘴里听见点别的回答。
王逢年吃过很多很多宴席,别看海浦只是个小镇,大家摆起阔来时,山珍海味也能从各处运来。但是都让人索然无味。
“是一种,"他的脸隐在明明灭灭的光里,“会让人怀念的味道。”
没有明确地说好吃,但是比起他之前干干巴巴的回答,这个明显让江盈知满意很多。
明明外面乐鼓齐鸣,吵嚷震天,而且天亮就得开船出海,事情很多,偏偏两个人能这样静静地坐着,吃面,偶尔说句话。
到最后,面吃完了,炉子的火也熄灭了,喧闹声如潮水一样渐渐消退,有人喊江盈知的名字。
她起身说“那祝你们顺风顺水,满载而归。”“平安回来。”
“借你吉言。”
王逢年也站起身。
岸边分挂着两排灯笼,一条通往里镇,一条通往海岸囗。
江盈知走向了在旁边等待她的亲人,她明日还要出摊,而王逢年走向了停靠在岸的乌船,调试船上的舵,明日出海远行。
各自往各自要去的地方,像宽潮,有着平稳准确的潮向,有时又似涌起潮夹,是不同向的潮流交汇在一起。而明天初三,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。
江盈知路过渔港,最远处时常能看得见大船的地方空空荡荡。
大船出海捕黄鱼全走了,陈三明这些河泊所的小吏也终于能缓口气,过来就喊,"小满,上你们这最好的东西来。”
小梅拆台,“最好的也才八文。”
陈三明不在意,“我吃八文,他们可不吃。”又好奇,“你们昨儿也去听了龙王戏?”
“去了去了,可好听了,后面还抢了供品,不过只抢了几颗糖,"小梅此时仍怀念着昨夜的盛况,真的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。
陈三明接过墨鱼丸说“以后这事还多着呢。”他喊“再来一碗索粉,一碗绿豆汤。”
“在饭堂没吃饱啊,"江盈知送上来的时候问,不应该啊,按理说饭师傅做的饭应该没那么吓人了。大胖笑呵呵,“吃饱了,就想着再出来吃点,难得能休沐半日。”
陈三明直接报菜谱,“昨日做了蚕豆,绿豆汤,晚上炒腊肉炒豌豆,今日三顿全是粉皮子,按你这个方法,她们做粉皮是上瘾了。”
“拿出去卖,卖了六十文,"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