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汤,香到外头的客人探头进来问。
她想吃鳓鱼的鱼白了,入口细软,比嫩豆腐更为顺滑。
海红听她说话架势就晓得是个行家,嗫嚅了几句,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,只是扯了扯边上吃蛏子的孩子,让他俩给江盈知叫姨。
她小声说:“我回去试试,明儿你晌午后来不来?”
“来,海红姐你就在这等我。”
等人急急忙忙抱着东西走了,小梅说:“小满姐,不是说了拿蛏油上酒楼问问去?”
江盈知先是同小梅赔不是,之前说好的又临时反悔,而后才接着她的话道:“卖给谁不是卖,卖给她说不定还能帮人家一把。”
“到时候蛏油给你熬,卖了的钱也归你,”江盈知没开玩笑,她从一开始就这样想的。
顺道帮海红外,其实是在帮小梅找路子,要是那边卖得好,蛏油也能赚些。
江盈知哪都想顺手帮帮,反正她又亏不着。
小梅却红了脸,“一半一半,是你的手艺,我不好收那样多。”
江盈知岔开这个话,拿竹筒又上前问去,蹲了一上午,两个铜板折价卖完了,竹筒都搭给人家。
她收了一堆铜板,瞧着哐哐当当很沉重的样子,和小梅蹲在墙角避开人数了数,才三十六个铜板。
起初江盈知还觉得挺好,直到小梅说:“糙米要二十文一斤,番薯丝五文一斤。”
赚的这点钱,连两斤糙米都买不了,最后还是买了一斤糙米,两斤番薯丝,还剩的六文换了一小包的红糖,巴掌大也没有。
虽说东西不好,糙米是真的糙,番薯丝是白芯番薯晒的,一点也不甜,不过两个人都很容易满足。
陈大发赶了渔船回来也说:“卖完了就好。”
他四处瞧瞧,“没被小吏抓到吧?”
小梅说:“没瞧到,我盯着呢。”
回到西塘关后,王三娘在海滩上清洗渔网,见几人回来,也没上来迎,把粘的海螺扔掉,说了句,“别是没卖出去。”
“大伯娘,卖完了,”江盈知一手拎一桶剥皮鱼,从船上稳稳跳下来,放到一边。也过去帮忙扯渔网上的东西,这活一个人做起来费劲。
王三娘瞧她这么有眼力劲,也不免缓和了神色,只是她生的凶,缓和了也没人瞧得出来。
没要她再扯渔网,王三娘站起身说:“蛏子还要不要?”
也不等人说,她喊,“陈大发,你把强子早上拾来的蛏子给她俩拿去。”
陈大发拴好船,哦哦几声,倒是小梅过去说:“强子哥腿脚不好,哪能叫他上滩涂拾蛏子去。”
“你个丫头,腿脚不好难不成就一辈子不做活了,”王三娘用力洗刷渔网,轰她俩走,“走,赶紧走,海娃等会儿叫你大伯送回去。”
路上江盈知问,“怎么腿脚不好?”
“抓海蛇的时候从礁石上跌了下来,”小梅叹了口气,“谁叫我大伯一家是抓海蛇的,里镇药铺收蛇胆,那年海蛇多,叫我强子哥一块抓去。”
小梅又说:“小满姐,你怕海蛇的话,我大伯家里就别去了。”
她是怕的要命,宁肯和海娃两个人住,也不想去大伯家里,那家里梁上挂着一条条风干蛇和剥下来的蛇皮,渗人得很。
江盈知并不怕海蛇,思忖着什么,没开口说话。
到了晌午,满满两三篓蛏子被陈大发送过来,海娃拍拍自己的胸前,“我挖的!”
小梅不走心夸他:“你本事大。”
随后忙去了,午饭吃得简单,江盈知用野蒜爆炒了一锅蛏子,小梅熬番薯丝粥,掺了点糙米,味道一般,勉强能吃。
下午江盈知开始处理剥皮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