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都观中。
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,还需要进一步探查。“其实如果能找机会将这田地弄到手,哪怕就一块田,应该也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代理者,只是……梁眠满是苦恼,“我装成商贾去探过口风,开明坊里的田地非常紧俏,大部分田产背后都是大户,没有要卖的必要;零散田地为坊内居者所有,他们将这里的田看的比命都重,轻易也不会出手。”
苏露青想到曾在地道中听到的话,猜想:
除非是哪块田的田主出了问题,必须立即脱手,撇清关系,否则,这里的田就是一块肥肉,咬住了就不会松口。虽说她也不是不知道还有谁持有开明坊里的田,但…秦淮舟为查案买来的田,能轻易就分她一块么?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忽听梁眠说,“这两日,有人在用整支麦穗做祭品,说是等祭礼那天,拜星星求吉兆。虽然准备祭品的人没有明说,但听起来,有些像天星教。”
苏露青问,“都在哪个坊中出现了?”
新兴的教派分布都很零散,最初多半只在熟人之间传播,之后再口口相传,吸纳更多教众。
“来庭坊。”
来庭坊……与东宫一坊之隔,这个新教派的兴起之地,竞然在这边?
这样想着,信手抽出记录有开明坊内田产主人名单的卷宗,翻到一页时,她忽地愣住。
这页缺了一块。
缺失的地方记录的是疑似与朝中官员有关的田主名字,这些人里,乌衣巷查了一部分,暂时还未查出异常。她的书房,除了梁眠几人会出入,并不曾进过别人,除非……
她想到一个可能:
秦淮舟假借问询马孚,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潜进她的书房,撕走了这部分名单一一
.……的确如侯爷猜的那样,长安县衙这几日已经把屈靖扬生前所用的器物全数转交到靳府,包括他书房里那些匣柜。下官暗中扣下了一个匣子,匣上带锁,应该需要一把钥匙,只是如今缺少钥匙,那匣子做工精巧,没能砸开。”
秦淮舟听到这里,忽然问,“我不是给过你一把钥匙?”
尹唯也愣了,“恕下官愚钝,不知侯爷是何时给下官的钥匙?”
“乌衣巷苏探事来的那日,我给你一块包好的巾帕,那里面有一把钥匙。”
尹唯又愣了愣,直觉不妙,“可是……下官小心护着那巾帕,一直到回去以后才打开,里面除了沾上些污迹,并无其它……
上当了。
秦淮舟心里猛然浮起一个声音。
晚上便是千秋节宫宴。
秦淮舟想着钥匙的事,进宫时,特地在永安门处停下。这个时辰,她大概也要从乌衣巷那边出来了。宴上不好问,若等回府再问,她定能察觉出端倪,挑些搪塞之词胡乱回答;
不如就趁着进宫这条路,问她个措手不及。只是左等右等,不见通明门内有人出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阆国公宁苡奉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走来。
看到秦淮舟,便问他些老秦侯的近况。
秦淮舟一一作答。
似是察觉到秦淮舟总是心不在焉的往通明门那边瞄,宁苡奉会意,看似是对左右随行的同僚说,其实更像在打趣秦淮舟。
道,哦……看来秦侯在等一位重要的人同行,我等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人家年轻人了。”
秦淮舟微抿了抿唇,沉默着目送宁苡奉进入纳义门。再次回身往通明门内看。
已是黄昏,天边层云尽染,廊道上,宫人已开始点起灯笼。
灯火和黄昏的最后一点余晖交织在一起,仿佛日落之前的漏刻,无声催促月升。
…这个时辰,连宁公都已经入席了,她怎么还未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