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,卫瑜然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。
直到知州夫人要举办寿宴,请她过去,她才不得不出门。
知州夫人年三十,富态可掬,雍容华贵,这是卫瑜然第一次见她,上次知道这位夫人还是她和周贯聿成婚那日,虽说周长史已去世,家里人丁又稀少,但周府毕竟是个官,周贯聿又考了廪生没多久,大哥在外从军。
这些关系他们是要往来联络的。
卫瑜然对于自己被邀请过去赴宴,倒是不稀奇,毕竟她如今是周府唯一的女眷。
携绿樱登门拜访,恭贺之后,她便和其他赴宴的小姐夫人一同在林府花园赏花吃糕点。
因着她是寡妇,没几个人愿意和她说话,卫瑜然打算在礼数这方面做到周到,不落下话柄,就打算回府。
不曾想,在回去途中遇上林大人对她动手动脚。
“卫娘怎么这么生分?上次你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卫瑜然气得说不出话来,“林大人,不知妾身给了您什么错觉,竟让你有如此大的误会!”
她那天千真万确不小心才倒在他身上,根本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暧昧。
“原来卫娘那日并不是……”林大人饶有兴致瞧着她,“不过我林某倒是挺欣赏卫娘这般柔情似水的性子。”
“……”
卫瑜然无言以对,无论她怎么说,这个林大人总能绕到这些话题上。
“近来我第十三妾病了,也是与你年纪相仿,却没几个闺中好友,若卫娘能来宽慰她,也是她一份福气。”
林成弘打量她上下,最后落在寡妇那张明艳绝色的脸上,十八岁的年纪正是玉软花娇的时候,却又因嫁了人,缀有少许少妇的姿态。
这份韵味由内而外散发出来,宛若一颗将熟未熟的樱桃,是他所有的妻妾中都不曾有的。
更何况,这卫娘也不是愚笨的女子,周府那些田产房屋被她打理得有条有序,为人处世方面又礼数周到,小小年纪,连他夫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。
要知她娘家也不过是镇州一户人家的小妾所生,却有一颗玲珑心,心思通透,可比旁人有趣多了。
卫瑜然哪里听不出他话外之意,明面上让她过来宽慰他第十三妾,实际上却是暗示她可以做他林知州的妾,试探她呢。
“林大人怕不是在和妾身开玩笑,堂堂知州大人家中女眷生病,府上众多姊妹想必心疼还来不及,怎会没有闺中蜜友?再者,夫人宅心仁厚,怕是比林大人更心疼。”
林成弘欲言又止,想说点什么,却又被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堵回去,他若是解释,家中女眷各有矛盾,那不是打了自己身为知州的脸?
不过正因为这样,林成弘愈发觉得卫娘性格对他口味。
卫瑜然寻了个借口离去,坐上马车,胸中仍旧窝火,一个两个男人曲解她的意思,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,只能一遍遍解释。
卫瑜然神情恹恹,一想到林知州借着关怀,假意碰她肩头,那虚伪的面孔,她只能忍着不适,一回到周府就迫不及待换了身上的衣裳。
本以为之后再无瓜葛,毕竟他们一个是锦州知州,一个是周长史府里的媳妇,林成弘再怎么也得顾忌两家的脸面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,两日后在街上遇到,彼时她正在玉器珠宝铺子买簪子,相中一支玛瑙石榴簪,被旁的小姐抢了去,她正要说话,不料林成弘出现,以知州大人的身份给她主持了公道。
碍于众人目光,卫瑜然不得不感谢他。
林成弘上前扶住她作揖矮下来的手肘,“快快起来,卫氏。”
卫瑜然晓得他对自己的称呼多变,在大哥面前喊弟媳,在林府无人处喊她卫娘,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她卫氏,花样多得就跟男人那些心思一样。
为减少接触,卫瑜然站了起来,直到离去,她仍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火热的目光。
如此过了段时间,卫瑜然愈发感觉到窒息,前有郝才捷,后有林成弘,这两人跟蛛丝似的缠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坊间的传闻也愈发难以入耳,卫瑜然无人可以与之诉说,郁结于心,终于病了。
“二少奶奶……”这些时日,绿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,但二少奶奶不提,她也不好开口,“知州夫人来看您了。”
卫瑜然强撑着身体起来,接见了知州夫人,知州夫人来到她的凝香阁,但卫瑜然并不觉得这需要知州夫人亲自来慰问。
果不其然,绿樱一走开,知州夫人便旁敲侧问她和林成弘的关系,还大度称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,她这个夫人倒也不是不能成就一桩美事。
这一番糖衣夹炮弹下来,卫瑜然有苦说不出,知州夫人怀疑她和林成弘有染,肯定是不乐意的,家里都有十三小妾了,但林成弘官居四品,位高权重,知州夫人即便再不满,也只能顺从林成弘的心意。
可谁都没考虑过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