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章(2 / 2)

春色野岭 辛亦酒 1494 字 1个月前

剩周枭沉脸盯着离去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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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少奶奶,奴婢先去熬药了,您先歇会,可千万别做傻事了。”绿樱临走前不放心,叮嘱两句。

人走了,偌大的凝香阁显得空荡寂静,安神香点着,淡淡檀木熏香弥漫在寝室里。

卫瑜然仿佛没了力气,双眸空洞洞地拢了拢裙裾,缓缓坐到楠木圆凳上,失神看着铜镜里的女子。

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和大哥做了那种事。

她也想叫屈,想为自己申冤,她卫瑜然并非是不知廉耻的女人,可……朱琇云是她亲娘。

是那个有一口吃的,都会留给女儿的亲娘。

九岁那年,她和大娘子生的长姐、三弟一同玩耍,三弟不小心掉进池塘里,险些溺毙,所有人都指责是她把弟弟推了下去,任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,大娘子更是骂她贱蹄子,谋害亲弟,爹爹勃然大怒罚她跪祠堂。

只有娘相信她,苦苦替她求情,那天的雨有多大呢,她跪祠堂,娘亲跪在大娘子门前,母女俩双双倒下。

娘曾说过她不强求怀一胎儿子争宠,女儿也是心头肉,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娘是最爱自己的人,可是……

泪水无声无息盈满泪眶,卫瑜然神情哀婉抬起细白手腕,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,从妆奁摸出一支簪子,正当她狠心割腕时——

一只粗粝的手将她手腕扣住,啪嗒一声,簪子掉落地上。

而卫瑜然整个人也失去平衡,往男人的方向倒去,另一只手下意识撑在男人结实的腰腹之上。

她错愕昂起头,又冷不丁撞上周统制不怒而威的眼神,眼睫一颤,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悍,野岭般的气息毫无防备扑面而来,如此近的距离,强迫她想起那些交合的画面,任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,深深刺激着她。

一刻钟前,周枭准备回自己住处,却又想到那个狐媚子试图用性命来搏自己的怜悯不成,必定会有下一动作,没曾想一过来当真又看到她打算自我了结。

周枭气极反笑。

“狐媚子,又要作戏给谁看?”

男人怒气一沉,嗓音浑厚中气十足,让人不寒而栗,而话语间又夹杂讥讽,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。

手从男人桎梏中挣脱开,直到与大哥保持着距离,卫瑜然才堪堪将那些画面压下去,听到“狐媚子”三字,脸上血色全无,她不是狐媚子,她也没有作戏,为什么大哥就是不相信她?

欲张口解释,然而当目光触到周枭眼里的冰冷,她霎时止住了所有解释的欲望,就像当年她解释不是她推弟弟落水那样,没有人会相信她。

大哥也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,他也只会认为自己不知廉耻,是勾引大哥的荡/妇。

卫瑜然又开始感受到当年那股百口莫辩的窒息感,一股深切的无力感从心底翻上来,眼眶酸涩得厉害。

可她越发清醒,微垂着眸,“妾身已是不洁之人,对不起夫君,对不起所有人,妾身恳请大哥……让我下去陪夫君吧。”

除了以死谢罪,她没有别的法子了。

看她从自己手中挣脱出去,到装模作样自怜自艾,周枭眉心微蹙,神情几番变换,呈现出难以识别的复杂之色。

“卫氏,你以为你自寻短见去陪他,就能得到阿聿的原谅?”

“还是你想让我周枭背负上一条逼死弟妹的罪名?”

闻言,卫瑜然猛然抬头,下意识想反驳,却又在触及男人眼里的不信任之后,任由百口莫辩的窒息感扼住喉咙,眸底渐渐凝聚起雾气。

她哑声问:“妾身要如何赎罪才能得到原谅……”

“也就是阿聿不幸才没认清你的真面目,把你娶回来。”

周枭看到女人的眼泪就头疼,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狐媚子惺惺作态,与妇人争口舌属实不是他作风。

“既然你还有点良心,那就用你后半辈子忏悔,若是再寻死,休怪我将朱氏押过来认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