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语气教她:“看好了诸伏,这是联动信号装置,如果按正常次序拆弹,它和下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炸弹就会一起爆炸。”
很好,她明白为什么两个炸弹有时差了,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。
信号联动装置另一边的炸弹在哪?参议院附近?这栋大楼?
诸伏亚纪子小心翼翼地剪断联动装置中的黑线,电话铃响起,她按下接听键,手中动作不停。
“诸伏,参议院发现炸弹,你那边怎么样?”是目暮警官。
参议院由公安部署,防卫森严,连只蚂蚁都放不进去,怎么可能还被安上炸弹?!
莫非……有内应?!
“发现两组炸弹,我正在拆除档案室炸弹信号联动装置,很有可能联动了参议院炸弹,剩余3分钟;13层炸弹倒计时27分,机动队马上到。”详细且迅速地汇报完情况,她剪断联动装置最后一根线,“怀疑公安有内应。”
参议院的炸弹倒计时停止,只需再剪掉三根线,这颗炸弹的倒计时也会凝固。
只是。
琴酒接到一封邮件,上边赫然是:
【参议院炸弹被发现。】
银发杀手冷漠勾起嘴角,按下口袋中的引/爆/器。
瞬间,诸伏亚纪子随着爆炸的冲击与热浪变成灰烬。
失去意识前,她似乎听到无机质的声音从附近传来——又或许从她的脑海:“一切本不该如此……”
而后只剩冲天的火光,将晚霞映衬得如同血色。
降谷零觉得刺目,他死死睁着眼睛紧握双拳,指甲刺入掌心,但已然察觉不到一丝痛觉。
他奢求亚纪子不在顶楼,可巨大的惶恐和不祥的直觉将他钉在原地。
好像过了很久,他听见自己用玩味的语气问:“你还亲自上手了?怎么,信不过我?”
往13层服务中心装炸弹是波本新接到的任务,来不及做准备,他只能装上一个最好拆的炸弹并把倒计时设置长。
按琴酒的说法他只是来做狙/击部署,没想到他在顶楼装了炸弹。
“我的任务没必要向你汇报。”银发杀手掐灭手中香烟放进密封袋里,他望着火场,阴鸷的眼中只有轻蔑,“走了,波本。”
他是公安最重要的一张底牌,他不能现在动手。
何况亚纪子不一定在顶楼……
降谷零用尽毕生的忍耐力让自己不要冲进大楼,甩开琴酒后立刻与部下汇合。
看到风见神色那一刻,年轻的公安警察已然知晓希望破灭。
部下的眼睛藏在镜片后不敢与他对视,好像是打了一路腹稿至今仍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说吧。”降谷零终于感同身受,诸伏亚纪子询问景光死因时平静语气背后是怎样的痛彻心扉。
“参议院的炸弹和市政大楼的有联动装置,信号被及时切断,目暮警部说公安疑似有内应,”先交代情况并不能拖延时间,更不能减缓痛苦,风见缓慢说出后半句,“诸伏警官……牺牲了。”
他的长官居然面不改色转头上车,风见快被吓死,“降谷先生?!”
“我不相信。”引擎声轰鸣,金发男人猛打方向盘赶回案发现场。
他的侧脸如刀削斧刻般坚毅,紫灰色的眼眸透露出冷静与执着——在降谷零身上,冷静执着到极点便是疯狂的预兆,风见裕也如坐针毡。
接头地点到市政大楼只需要五分钟车程,在警戒线外他甚至还能挂上安室透的招牌笑容以便混进去。
只是带他进来的是里理事官黑田兵卫,独眼长官当然知道他冲动赶来的原因,向他摇摇头,“是真的。”
“别去了。”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长官也不免恻隐,“搜查一课已经……收敛了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”
——这只是较为和缓的说法,实际上是惨不忍睹。
降谷零一阵恍惚,风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,刮进他的心里,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留下一个大洞,无边的风声与寒冷皆从中呼啸而过,他仿佛站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,看着远方星辰坠落,无法触碰,无从阻挡。
凛冽秋风中,无数过往浮现,就像一台卡带的老式放映机播放过载的回忆画卷,他们的过去有太多太多,让人难以有真实感,也难以抽离,理智坍塌,情感失去知觉。
他似乎真的听到了亚纪子在叫他——是少女时期的她,清亮的声音穿透时间,俏皮活泼严肃或温柔地叫着“zero”。
三十岁的降谷零,挚友挚爱皆慨然赴死,再无明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