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贵嫂手里捧着的油灯摔到地上,碎裂成数瓣儿,她脸色惨白,两股战战的看向两人。
没错,直到此刻,姜映梨才发现,他们慌不择路之下,竟然逃到了阿贵嫂家。
要不是看到那熟悉的圆桌,姜映梨出声制止,以萧疏隐的性子,估计阿贵嫂已然是刀下亡魂了。
阿贵嫂战战兢兢的望着两人,“姜、姜大夫,你们,你们这是要做什么……”
萧疏隐拧着眉头,冷冷的打量着阿贵嫂,“她是寨子里的人,一旦她出声,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。”
姜映梨低声提醒:“……她只是个无辜的普通妇人。”
“你不能杀她。”这般说着,她也清楚萧疏隐说得很有道理,她拿出浸了乙醚的帕子,向阿贵嫂走去,脸色歉疚道,“麻烦阿贵婶休息片刻,就当从没见过我们。”
说着,她抬手就要去捂阿贵嫂的口鼻。
偏生此时,门口传来了敲门声。
“阿贵嫂,阿贵嫂,我听到你家有声音,你还好吗?”
姜映梨动作一顿。
萧疏隐握刀的手一紧。
阿贵嫂吞了吞口水,高声回道:“没事,就是刚才看到个大耗子跑出来,吓我一跳,把我手里的油灯都吓掉了。”
闻言,姜映梨一怔,再望去时,就见阿贵嫂朝她温和地笑了笑。
门外是隔壁的邻居婶子,闻言,也没有惊诧,她说道:“寨子里出了大事,有人闯进来了,你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,肯定是不安全的。你晚些收拾收拾到我家来,咱们大家好歹有个伴儿!”
阿贵嫂应了声,将人打发走,这才看向姜映梨,小心翼翼道,“姜大夫,你们……你们要不进屋去躲一躲?我看这位公子身上有伤,要不,我家还有些阿财上回拿回来的伤药,我给你们拿来。”
萧疏隐还很是警惕,他冷冷道:“不用。”
他的肩膀处泅出大片的血迹,虽然话是那么说,他的身体却在摇摇欲坠,他暗暗唾骂了句。
偏生在这时……
姜映梨知道是他体内的毒又起了作用,她忙扶住萧疏隐,迟疑了下,还是选择相信阿贵嫂。
“劳烦婶子了。”
阿贵嫂摆了摆手,就蹭蹭上楼去了房间里拿药。
姜映梨扶着萧疏隐在楼梯下的石桌坐下,见他额角已然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,问道:“侯爷可有带药?”
萧疏隐这种情况是随身备药的,但这会子伤势凶猛,他也有些喘不上来气,只能点了点胸口的暗袋。
姜映梨顿了顿,探手去他胸口一通摸索,萧疏隐的胸口起伏得厉害,她颇费了些力气才找到了一个小药瓶。
萧疏隐:“……你就非要这时候占便宜吗?”
姜映梨:“……”
萧疏隐的胸肌挺拔,更不用说暗袋偏下,摸起来自然就有些麻烦。
她有心想反驳,可见萧疏隐脸色发白,唇色发紫,霎时也顾不得多言。
药瓶是玉雕的,触手温润,她顾不得感慨萧疏隐的奢豪,扒开瓶塞,倒出一颗药丸,捏住萧疏隐的下巴,掰开他的嘴,就往里塞。
萧疏隐被她这动作弄得,险些被药丸噎住。
他隐隐觉得她像是在报复,但顺利吞下药后,姜映梨就用旧法子,摁着他虎口等几处穴道揉搓,缓解毒素发作时的痛苦。
萧疏隐瞬间也不好寻她晦气。
他抿了抿唇,静静调理着气息。
此时,阿贵嫂已经拿着药下来了,见到这一幕,男俊女美,姜映梨又温柔的给其处理伤势,不由叹了口气。
她走了过去,“姜大夫,这是前头阿财拿回来的,你看看你相公可不可以用……”
姜映梨翻看了下,都是很普通的伤药,虽然起不了什么大疗效,但既然是阿贵嫂的一片心意,她也没就拒绝。
“谢谢婶子。可不可以劳烦你烧些热水……”
阿贵嫂愣了愣,颔首往回走,走了两步,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萧疏隐,跟姜映梨低声道:“你这相公无论气势还是样貌,的确比三当家强一些……”
她以为萧疏隐是姜映梨的相公,这次是特地冒险入山来救姜映梨的。
姜映梨:“……”
“他才不是我相公……”
她连忙想否认,这位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。
话还没说完,萧疏隐反手捏住她的指尖,摁了摁,睁开眼,冷冷地望着她:“怎么,我不配当你的相公?”
“不是,你怎么……”姜映梨一愣,不晓得萧疏隐突然抽什么风。
“你就算生气也该有个度。我不是都来救你了吗?”萧疏隐截断她的话,抬了抬下巴,倨傲道。
姜映梨:“……”
阿贵嫂见小两口吵架,朝着姜映梨笑了笑,“是啊,你相公还是很勇武的,可不是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