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说的自是李芳菲。
闻言,李雨溪眼眶一红,“多谢表哥。一切还是以表哥的安全为要,莫要再添悲事了。”
李芳菲失踪这般久,李方氏日日在家中发疯,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。
跟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小头目跑了,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。
只是,到底是自家亲人,总想知道个结果。
但饶是如此,他们其实也没想求着沈隽意途径幽州黑山时去找寻,毕竟这般危险,总不能再折个进去。
而时间总是能冲淡一切,待得以后悲伤减退,也就是立个衣冠冢了。
李雨溪这阵子其实也不好过,李方氏成日里怪她,觉得是她害了自家闺女。
现在家中唯恐再闹出什么岔子,李雨溪就暂时住在沈家帮忙,也是为了躲开李方氏。
沈隽意朝她安抚的颔首,便没再多言,俯身继续收拾。
几人围在一起,宁老太太显然对这些很有心得,样样都很是齐整后,这才归拢好箱笼。
而章奇也很快召集了人,将平阳公夫人送的箱笼都送来,满满地堆了半个屋子。
宁老太太随手打开了一个,见到里面流光溢彩的蜀锦,不由挑了挑眉,“这可是大手笔!”
要知道如今的蜀锦算得上是寸金寸尺,竟还给送了两匹。
沈隽意并不在意,“总是得还回去的。”
只是,送去京都显然是不现实的……
姜映梨道:“送到凌三爷那处吧!想来,他是愿意帮忙处理的。”
沈隽意颔首:“那明日一起抬去柳城,只是……”
“我帮你送过去。”
沈隽意没拒绝。
章家送完东西回去,两父子就不由低声感慨,这沈家怕是有了大富贵了。
至于那十两银子,沈隽意没要,既是平阳公府拿来贿赂的,自是属于章家。
而翌日一大早,出乎意料的是,谢知刚骑着高头大马来了沈家,后面跟着一队伍的护卫,还有一辆很是低调朴素的马车。
他生得肩宽腿长,骑马在这乡间小道,就愈发威风凛凛。
至少在赶着大鹅吃食的沈桑榆眼里如此。
她一脸惊奇地抬头望着那逐步靠近的骏马,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。
先前她并非没看到过,只是那时人家气势汹汹的,难免就感觉害怕。
但谢知刚身上自有一股憨厚气质,就很容易引人好感。
他骑着马,到了沈桑榆跟前,俯首道:“小孩儿,你看什么呢?还不让开,仔细被马踢了。”
他的语气并不温和,沈桑榆并不怕。
她退后两步,眼珠子绕着骏马转,夸赞道:“你这马好神气!”
“那是,这可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物,边境上好的良种马。虽算不得千金难得的汗血宝马,却也是千里良驹。”
说到这,谢知刚就得意的抬起下巴,一副“你真有眼光”的模样。
沈桑榆眼珠子一转,“那我能试试嘛?”
“你?”谢知刚打量着小豆丁,因着沈桑榆平日里总是到处跑,做的也是假小子装扮,他也一时没认出是个姑娘家。
故而,谢知刚当机立断捞起她,结实的胳膊绕过她的咯吱窝,将人拎到马前放下,然后一夹马腹。
骏马就笃笃笃地加快了步伐。
“……等等,我不是说这样骑……”沈桑榆头朝下被打横放在马背上,她更激动的是:“我的大鹅……”
她的大鹅还留在原地呢!
沈隽意和姜青檀的箱笼才搬上牛车,这是他们昨夜就叫好的,没成想就听到沈桑榆的尖叫声。
沈隽意望着精神抖擞的一行人,“……谢公子,这是?”
到了跟前,谢知刚看着马上的孩子,有些心虚地翻身下马,又将沈桑榆扶正站好。
他清了清嗓子,“大哥让我来护送你去幽州。”
沈桑榆还有些头昏眼花,她踉踉跄跄的扑到姜映梨的怀里,忍不住干呕了一声。
“……我,我再也不想骑马了,呕……”
她就是早上赶鹅出去喂虫,也罪不至死吧!
姜映梨给她顺了顺炸毛的头发,给她拍背顺气,“没事没事……”又抬头看谢知刚,“谢公子?”
谢知刚对上她质问的眼神,连忙解释道:“是他想骑马。我这不就是如了他的意吗?我往常也这么载人的……”
说到后面,他声音愈发小了。
“少将军,您往常那是抓俘虏,跟带孩子还是不同的。”紧随其后的护卫解释道。
他是谢知彰身边的亲卫,特地派来跟着谢知刚,就是怕他行差踏错。
此时,他就下马,拱手替谢知刚赔罪。
“我家少将军不通俗物,还请见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