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欢瓷皱眉:“他们怎么不分好赖人,没病的和有病的要是关在一起,回头要是过了病气,岂不是更遭?”
姜映梨摸了摸金小光的脑袋,蹲下了身,小声安慰道,“小光不哭。你跟大黑豚先暂时待在此处,有什么事情跟孟桥哥哥说,我这就去找你娘回来,好不好?”
“东家姐姐真的能救我娘吗?”金小光哽咽。
“嗯。”
金小光望着姜映梨,判断她不像是骗自己,吸了吸鼻子,伸出小手,“那我们拉钩上吊。”
姜映梨看着孩子气的他,耐心地伸出小尾指,勾住他的小拇指,晃了晃。
“拉钩上吊,绝不撒谎。”
金小光紧皱的小眉头这才舒展开来,胡菘蓝识趣地上前拉住他跑回大黑豚身边,两个小人儿小声说着话。
姜映梨站起身,看向孟桥,“接下来整合下店里的所有药材,看看清肠化湿和调气和血,以及清热解毒等药材的库存。”
“还有口罩手套等卫生用品,跟绣坊说一声,让多送些过来。”
她将能想到的点都跟孟桥说了一遍,孟桥一一颔首应着。
待得安排妥当,她才扭头看向安静的凌欢瓷,“不好意思,阿瓷,让你久等了。”
凌欢瓷摇头,“看你安排得这般有条不紊,我更该与你学习。虽然这次是奉我爹之命,送景王和我弟弟一程,遇上这样的事,也算是福祸同行……”
突然,听到隔帘后传来动静,她条件发射地警惕地扭头望去,“谁?”
姜映梨顺势看去,这才想起另一茬,她问孟桥,“云娘子母子可在?”
孟桥颔首:“正在里间病房。东家要带她们也去隔离所?”
说着,他快步走到门帘后,轻轻敲了敲门,“云娘子,我家东家有话与您说。”
不曾想,敲了两声,却不见回应,他奇怪地撩起门帘往里看,里间除却凌乱的床铺,并无任何人影踪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云娘子不见了!”孟桥愕然,“我们一直守在门口不曾离开,她们绝无可能从正门离开。”
突然,他像是想到什么,快步往后院走,姜映梨与凌欢瓷对视一眼,也紧随其后。
就见后院墙边,云娘子背着用包被裹着的孩子,踩着两把椅子搭建的简易梯子,艰难地攀爬上墙头。
当初重新修缮时,未免有人擅入,墙头都是撒了碎瓷片以防强盗的。
“云娘子你这是干什么?太危险了,快下来。”
姜映梨一惊,连忙三两步走到墙边。
云娘脸色惨白,她紧张道:“姜,姜大夫你别过来,衡儿他不是痢疾,我们不去隔离所……我们不能去……求求您,放我们走吧!”
“你先下来!”
孟桥也是看得胆战心惊,“是啊,云娘子,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。你翻墙甚是危险,就是不为自己,也合该为您的孩子着想啊!”
云娘双手鲜血淋漓,却死活不肯松手,脚下的椅子更是摇摇欲坠,几人怕刺激她摔下来,一时都有些进退两难。
凌欢瓷眯了眯眼,如一只灵猫轻巧靠近,姜映梨发现她的举措,放缓了声音劝诫云娘,吸引其注意力。
云娘含泪摇头:“姜大夫我知道您是好人,求求您就饶了我们这回……啊……”
话还未完,她只脚下一轻,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,她吓得慌忙去稳背在后面的阿衡。
“衡儿……”
正在后悔紧张之余,腰间骤然被人箍住,整个人的失重被控制,然后稳稳落地。
云娘面容苍白,顾不得怦怦然直跳的胸口,连忙反手解开包被,见孩子安安静静地睡着,她如负重担,紧紧抱住孩子,泪如雨下。
“衡儿……”
凌欢瓷拍了拍手,双手叉腰,居高临下地觑着她,“你这个人真是好生奇怪!阿梨又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?你那么紧张作甚?”
“刚才那么危险,你是连孩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啊!”
云娘被她训斥得愈发愧疚,她低声喃喃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凌欢瓷撇了撇嘴,只觉她莫名其妙。
姜映梨看着云娘血肉模糊的双手,叹了口气,俯身去拉她,“云娘子,我替你处理下伤口。”
云娘恍然回神,望着姜映梨伸出来的手,她蓦地调整好姿态,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道:“姜大夫,阿衡真的不是痢疾,他不会传染给任何人的……求求你,别把他交出去……”
“实在不行,您就把我抓走吧!求您放过他!”
孟桥蹙眉:“云娘子,我家东家并非是恶人,她这也是为您的孩子和大家的健康安全考虑……”
“不!”云娘拼命摇头,再也没了从前的温婉从容,“那样阿衡会死的!阿衡是华……是、是我的命,你们要我的命没关系,只求你们让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