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我也不清楚。不过,我可以去跟昭昭探探口风。”
“也好。她啊,自小与你最是亲近了。”
凌降曜站起身与平阳公夫人道了别,随后他垂着眉头,拢着袖炉,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。
走了一段路,果然就看见前面,焦躁跺雪的凌昭昭。
他呼了口白气,唤道:“昭昭。”
凌昭昭扭头看到他,不高兴地瘪嘴,“你跟来看我笑话吗?”
“我是你哥哥。”顿了顿,凌降曜慢慢道,“再说了,你方才看我的笑话,不是看得很开心吗?”
凌昭昭有些心虚,“……我只是觉得娘说得也没错。哥哥,你可不能输给凌降淮,一定要比他早成亲生子!不然,回头说不定二婶又以此为由,闹幺蛾子,想占世子之位。”
“这没什么可比性。”凌降曜并不在意这个。
“罢了,哥哥你心中自有计策。”凌昭昭撇嘴,她走到水上凉亭处,在栏杆处坐下,湖泊早已落满了积雪,湖水也被冻成薄冰。
凌降曜跟在她其后进了凉亭,“你心中有人了?”
凌昭昭:“……娘让你来问的?”
凌降曜没有回答,反而继续道,“让我猜猜,是沈隽意吧。”
虽是疑问,语气却很笃定。
“你,你怎么……”凌昭昭一惊,蓦地站起,又很快压低嗓音,“哥,你别胡说。”
“昭昭,你的心思还是这般好猜。”凌降曜微微勾唇,“回京之时,你让赵恒渊多加看顾沈隽意。恐怕当时除却素来性子粗莽的黎叔,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猜到了几分。”
“毕竟,你可极少会讲出这般贴心的话语。”
“哥!”凌昭昭眼波荡漾,她别过脸,“你,你别猜了。”
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蓦地看向凌降曜,“你不会已经告诉娘了吧?”
“我若是告知娘了,此刻来寻你的就不会是我了。”凌降曜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袖炉,不解道:“你既知道娘不会应承你远嫁,更不可能答应你嫁入农户。那就更不该动心!”
“昭昭,以你的身份,本就该朱门相配。沈隽意,他不适合你,趁早收了这份心思。”
凌昭昭刚松了口气,闻言,她不悦皱眉,“哥,你怎生能有这样低劣的想法?再说了,沈隽意他既然能得上官鸿那贼老头看重,说明他自有盖世蕴藉,陆海潘江之才,假以时日,自当如处囊之锥,声名鹊起的。”
“届时,他若成朝中新秀,与我自当是相配的。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!”
顿了顿,她想起曾经跟沈隽意的约定,脸颊漾起绯色,“而且,我,我跟他都约好了,年后再相见。”
凌降曜的神色瞬间古怪了起来,“他跟你相约?”
“是啊。”凌昭昭捂着通红的小脸,亭外寒风呼啸,她心口却暖融融的,“说明他心中也是有我的。”
她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容,“哥哥,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,就仿佛是我独自在雪夜里走了许久许久,终于找到了一间燃着烛灯的茅草屋,亲近又温暖。”
“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般的感觉,就好像我生来就该同他一起一般。每回见着他,我就感觉格外的安宁开心……”
凌降曜:“……”
“这听着并不像是爱?”他迟疑道。
凌昭昭脸上的笑容一顿,抬头瞪向凌降曜,“哥哥,你有喜欢的姑娘吗?”
凌降曜:“……干什么?”
“既然你都没有过,那就不要对别人的喜欢指手画脚嘛!”凌昭昭凶巴巴道,“还是说,你觉得要失去我这样的好妹妹感到寂寞了?所以千方百计想阻拦我?”
凌降曜:“……”
他扶额。
“那你知道……”他本来想讲出沈隽意娶亲的事实,可望着凌昭昭眼底闪烁的光芒,话语到了嘴边便又顿住了。
难得新年,没有必要让她过年都不安生。
反正,如果不出意外,年后何家应该已经把姜映梨娶进门了。
届时,沈隽意便会恢复自由之身。
若是能让凌昭昭高兴高兴也罢,而且,这样一来,也彻底断绝了姜映梨和沈隽意再复合的可能性了。
至于旁的,若是沈隽意真有经天纬地之才,也并非不可,要是那酒囊饭袋之流,自有他娘来处理后续。
凌昭昭:“什么?”
故而,凌降曜又把话咽了回去,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眼看着时间不早,凌降曜站起身,抬手摁在凌昭昭的脑袋上,“早些回去休息,明日得去请安。”
“知道了。都说别碰我的头发,好不容易梳的流云鬓,都给你弄乱了……”
……
大年初二。
天气晴朗。
平阳公夫人一大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谢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