浔汇报说:
“老板,容奥那边技术人来电,说后端收到【蜂声】外部受袭的故障警报,问是不是机身受损。”
江禧同情地看了眼寸头男,想不通他年纪轻轻为什么想不开,要跟着这么恶劣的老板讨生活。
周时浔懒挑眉尾,没什么情绪地“嗯”一声,侧低眸深意扫向江禧,下颌扬了扬,意有所指:“肇事者在这呢。”
“?”肇事者说谁?
等等。
蜂声是什么东西啊?
机身受损?
感觉到身旁男人投过来一道视线,江禧若有所觉地扭头看向他,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客厅地上的角落处。
那里躺着一架被她砸飞螺旋桨、还狠踩了几脚的,
黄色无人机。
“容奥的保密机型,按多少报损?”她听到周时浔忽然开口。
江禧立刻看向仲一,只见对方诧异愣住,动了动嘴唇似乎欲言又止。这时候又听到周时浔要求,“多少都应了,反正有人赔。”
?什么、什么意思?
不会是……
江禧不自觉偷偷瞟向周时浔,不料蓦地跌入他好整以暇的眸底。女孩迟缓眨动了两下眼睫,半晌,指着自己磕绊惊道:“您、您不会是想让我赔吧!?”
“不想赔?”周时浔兴致淡淡,转而命令仲一,“通知容奥,让他们把账单直接发给黎宏峯。”
“别别别、别联系我爸!”江禧连说带比划地阻拦,情急之下紧忙妥协,“我赔,我赔就是了。”
周时浔没再出声,虚眯起眼瞥向手下。仲一很快会意,立刻接话道:“黎小姐,您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江禧又突然打断他,像是想到什么,她转头眼神殷切地问周时浔,“周先生,能不能麻烦您先帮我垫上,我可以帮您做事,体力偿还。”
她直觉那架无人机绝对不便宜。
不能惊动黎家人。但佣金没到手,她哪有钱给,混了半天反倒欠下一屁股债,服了。
“你能为我做什么?”周时浔厌冷掀眼。
她能做什么。
江禧也在心里问自己。
——想抵债,你能为他做什么?
对象是周时浔,所以这个命题很难,没错。
但也并非无解。
江禧认真思考了一会儿,半晌后,她蓦然抬起睫,黑眸闪动着剔亮晶莹的光泽,出其不意地来了句:
“我可以做您的人。”
周时浔:“?”
仲一:“!”
他这是听到了什么。
发觉男人素来冷漠的神情出现一丝龟裂,江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遐想的话,连忙摆手,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可以做您安插在叔叔身边的人。”
“你想去监视周庆辉?”
“怎么能叫‘监视’呢,给你带个话而已。”
“商场上的生意我不懂,不过,只是做个简单的传话员我想完全可以胜任。”担心周时浔拒绝,江禧朝他指了指自己手机,“我的能力您刚刚已经看到了,不是吗?”
她是指给周时浔听的那段录音。
“就当无人机的价钱分三期好了。我帮您追踪叔叔三次,就跟您两清,怎么样?”女孩弯起嘴角。
“不怎么样。”周时浔腔调散漫,薄唇略弯,喑沉声线苛刻得不留情面,“如果你不能带来有价值的信息,就要加付双倍的利息,想好了?”
……奸诈资本家!
可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。毕竟周时浔手里,还捏着他们在楼梯上那张有悖伦理的暧昧照片。就算她不答应,他也一样可以用照片作为驱使她做事的把柄。
与其被威胁,不如先发制人。
“我有两个需求。”江禧这时提出。
“为了更高效地帮您做事,首先我需要一名专业的、严格但温柔的粤语老师。”
周时浔淡睨她一眼,不置可否。
“还有。”她转身走近男人面前,朝他摊开掌心,“您得把阿风的车钥匙还我,不然,我现在就要被赶出周家了。”
谁知周时浔倏地低头笑了,眉峰冷峭,唇角勾弯的弧度嘲弄感浓烈,视线深锐地凝住她,问:
“黎小姐究竟是担心被赶出周家,还是,担心跟周锡风约会失败?”
“?您又是怎么……”
知道的。
她想这样问。
但还用问吗?
不必。
聪明的女孩子只需稍加回想,就能三秒破题。
难怪她跟周锡风那天早上的谈话内容会被周庆辉知道,原来他派人去了【普蘭佩】。
因为那天周时浔也在。
啧,有钱人的家庭还真是毫无半点隐私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