颊,又迅速向下蔓延,连丰腻薄白的颈肤也烧成烂漫的浅粉色。
为什么会这样?
怎么可以这样。
江禧彻底慌了,呼吸变得短而急促,心跳难以为继。
下颚被他手掌有力卡在虎口,两侧脸肉受他指力挤压,微微撅起红唇。
抬起长睫看着他好一会儿,半晌后,她缓慢眨动水雾盈盛的双眼,很快鼻尖发红,眼底织缠起湿漉的细小血丝。
下一秒,泪珠唰地滚淌下她轻垂的眼尾。
周时浔不由略愣,指尖无意识松动了下。
江禧趁势一把打开他的手,瞪着他,声腔哽咽地控诉他:“真不讲道理,就算我有目的,不也是真的在帮您吗?”
她深呼吸了下,“您不该这样欺负我。”
周时浔抿紧唇线,锋凌眉骨深深拧起,“欺负你?”
“叔叔为了害我们可以用手段,我只是多留个心眼保护自己,为什么要被您错怪成狡猾?”
江禧这样告诉他。
也告诉自己。
她确实坦诚地,只是想和周时浔等价交换。
她的那点心机,的确还不敢玩到这位家主先生头上。
空气像被冻结了几秒。她想起被自己摔在地上的、周时浔的无人机,那架机器竟然有音频功能,而当时无人机就停在书馆窗外。
那代表着,周庆辉父子说了什么,周时浔早便一清二楚,绝不仅限于自己给他听的录音内容那么简短。
江禧后知后觉庆幸自己刚才对他如实相告,没有说别的或是添油加醋。
至少这点诚实,是周时浔容忍她逾矩的唯一理由。
糟糕,又出错,又在他面前分神。
她后怕地移开眼,手心濡湿:“哪怕叔叔把您也算进去了,您依然只怪我而不追究他,因为你们是家人。”
“而我是孤身一人,对不对?”
她的头在周时浔观审的目光里越来越低,话音话来越小。
聪明的女孩子当然懂得适时示弱。
哭是真的委屈,
也是真的在博同情。
直到周时浔的手机响起,生硬打破当下沉默诡异的局面。他接起电话,嗓音冷得骇人:“说。”
而江禧也趁这个短暂空挡,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,快速平复心情,努力重新调整回自己的正常状态。
电话那端的人不知说了什么,周时浔在这时扫了一眼江禧,随后拿下手机,开了免提,里面传来另一道端肃冷淡的男声:“人都按住了。”
说的还是普通话。
应该是他手底下的那个寸头男,江禧猜。
至于对方口中所说的“人”,也不难猜,大概指的是周庆辉派来偷拍自己跟周时浔,试图搞起事端的人。
电话里的人说完,周时浔才懒淡瞥向她,问:“我说过不追究周庆辉么,黎小姐。”
“发给我。”来不及回答他的问句,江禧急忙抓住男人的手,对着他的手机要求寸头男,“把对方拍到的照片发给我。”
对面的人显然有些为难。
半晌,周时浔才开口:“发给她。”
“好的,黎小姐。”寸头男得到自家老板允许,于是让江禧留下邮箱地址。
不愧是跟在周时浔身边做事的人,工作效率高得吓人,在电话挂断后三秒不到的功夫,江禧就接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偷拍照片。
而在这个期间,周时浔已经顾自迈下楼梯,走到客厅中央,才感觉身后半天没动静。
他转过身,瞟了眼还站在楼梯上低头欣赏照片的女孩,再次沉声下达逐客令:“还有事?”
“有事。”江禧话接得倒快。
她当然时刻牢记着今晚来到这里的目的,尽管刚才有过不算愉快的插曲,那也不足以成为让她分心的理由。
“人抓住了,您也可以反将一军了。”
这次,换少女站在了高位。
她还站在楼梯上,双手背后,轻垂眼睫望着他。女孩潮润泛水的双眸仍然通红,但那里已然恢复了来时的盎然神采。
她问,“现在,该轮到您为我撑腰了。”
纵使地位不平等,但她总是站在足够自信的立场,总是会勇敢,总是很直白。
就像他们在此之前在楼梯上的拉扯一般。
就算短暂被吓退,也会再次迈上来。
然后大方又坦然告诉孤高傲慢的男人:
——您不该欺负我、我为什么要被您错怪、该轮到您为我撑腰了。
所以说,少女永远不懂得收敛自己。
就像周时浔说得这样:“你还真是,记吃不记打。”
“打都打了,不给颗甜枣哄一下吗?”她也撑起胆子,好像刚才在周时浔面前被吓哭的人不是自己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