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第21章

他从来没有使用过，也是因为他不想吓着阮莺。江昇知道他很变态，从他觊觎大小姐那一刻起，无数个无数个夜晚，江昇没有一次恨不得踏着月光，潜往她的房间中，看着她被月光照耀下的睡颜。他想,阮莺睡觉的样子肯定很安静，也很美。

“大小姐，打扰了。”

说是这么说，江昇还是将钥匙投进孔洞里，转动的下一秒，房门也相应被打开。

房间内顿时扑面而来一股独属于阮莺身上的气味。是一种很惑人的花香。

江昇双眼里登时写满了兴奋，疯狂地在房间门口嗅闻着，仿佛这一刻已经将阮莺拥入怀中。

他一步步踏入了房间，她的房间在他小时候，还会经常进入，他是家生子没错，可阮莺从来不会将他真的当做一名佣人来使唤。

更多时候，她对他的态度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好伙伴。因为他们同龄，从小一块儿长大，阮莺只有他这么一个玩的很好的玩伴，她小时候远比现在要活泼许多，会在夏天的夜晚和他一起捉鸣蝉，会在夜晚的草丛间寻找萤火虫的身影。

他还教会她爬树，当然被阮卓发现如此不淑女的样子，令阮莺当时得了一顿打。

即便是这样，她也没有对他心怀芥蒂，更没有因此怪罪于他，冷落了他。

转变是从裴司珏和裴廊宇兄弟进入阮家之后开始，裴司珏年纪比他大，更加值得依靠，裴廊宇则稍小些，总像条小尾巴一样黏在阮莺的后面团团转。

阮莺不得不拿出姐姐的模样，去照顾这个弟弟，自然而然开始逐渐冷落了他。

后面，她又遭遇了火灾，毁了容。他是想借此机会陪在她身边的，然而功劳都被裴廊宇那阴魂不散的小鬼给抢走了。

江昇能明显感觉到，裴廊宇似乎是在和他暗中较量，一直在和他分取阮莺的注意力。

害得阮莺后来越来越不喜欢他，也越来越不爱理他。拖着沉重的步子，再一次接触到这个房间的江昇，不肯错漏任何一个机会，企图将其中的每一点改变牢牢记在心中。

比如角落里多了好几样他不知道的玩偶，床头柜上放了几本他未曾接触过的书籍，摆放在地上的鞋子早已换了合适她脚码的拖鞋，还是粉色的，软软嫩嫩可可爱爱的颜色。

以及……铺陈干净的枕头旁有几根无意间被落下的发丝。

江昇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。

他的视线很好，耳聪目明，一点点动静都逃不过眼睛，那么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发丝，仅凭肉眼乍一眼看过去，根本不易发现，可偏偏他看到了，还走了过去。江昇怜爱地先捡起那些头发，是阮莺的头发，都已经这么长了，快从他的手指到他的臂弯。

他小心珍重地将头发放在鼻尖轻轻嗅闻，上面好像还有她身上馥郁芬芳的味道。

再接着，他掏出了一副雪白的手帕，将那几根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发丝小心翼翼包裹进去，保管进口袋里，又企图拿起枕头去嗅闻。

下一秒，他才意识到房间里好像少了什么。阮莺不在。

他环顾四周，却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
他隐忍了这么多年，在她的面前克制了这么多年，却在进入阮莺房间的这一刻彻底功亏一篑，猛然之间，江昇抬起头来，窗台那边猎猎有风声卷过。

也是同一时间，涌动的窗帘被风大力吹开的同时，也露出半截身子跨出窗台的阮莺。

她的眼睛猝然睁大，望着江昇一脸痴迷似的在对着她的枕头嗅闻，所受到的冲击和惊吓，并不比在梦里和顾正卿待在一起时的少。

江昇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做法有多么不妥，他凝望着阮莺，忽然上前一步走，尽量笑得很平稳。“怎么躲在这里？”

“别过来！"阮莺被吓到了，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昇，这样的江昇不仅让她感到陌生，更让她感觉可怕。她浑身都在颤抖，一瞬间恍惚有了一种江昇很可能会将她吃了的错觉。

他唇红齿白，面容生得异常优秀，仅仅这样站着，身上穿着斯斯文文，又得体妥帖的西装西裤，配上那张有些傲气的，与生俱来仿佛天生上位者姿态的面容，看上去像一个满身桀骜的顶级权贵，哪里像只配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开车，保护她周全的家佣？

“大小姐，你应该好好下来了，窗台太危险了。让我抱你下来，好不好？乖。”

他的声音都有了点诱哄的味道，可能是因为已经被她看到一丁点他的真实面目，此刻也根本不需要装了。再装下去也显得没什么意义。

“我叫你不要过来！“阮莺的声音更大了点，几乎是在颤抖。

在梦里将来的日子里，江昇也和阮家其他的所有人一样，惨死在那场人为的祸事里，他的死状也很可怖，七窍流血，临死前好像都想着要来到她房间门口寻找她。明明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个家中。

他当时连来寻她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只能用靠爬行的状态